“我大宗如何能有魔物在场!”
“那是何等人?”
“江派!江派仙师?!”
“!!!”
江麓来不及解释,江独善赶紧踏上房檐,往山下的地方飞去。
其他掌事亦是在对着江派掌事咆哮:“如此大逆不道之徒,你等如何不动手!”
叶臻挥手:“全派子弟,随我而行!”
那一天,几万名大宗弟子和百名掌事中围攻江独善,刚修成仙师的他根基并不稳,好在有禁语在手才得以逃离出来,但是身上也受了严重的剑伤,几乎掉去半条命。
逃至西山之地,有一古墓洞穴,江独善暂时在那安了身。
看着自己掌心盘延着的黑色纹路,江独善不怒反笑,口中喃喃自语:“既然成不了至上仙师,他便自成魔师,独自走那不同寻常的路,也能成就不凡!”
可是东陵西镜的各个掌事门主怎么可能放过他,他们怎么能容忍千百年来一直以正道自居的大宗弟子竟独自偷学禁术!不出几日他们便找了过来,扬言定要打得这逆门弟子魂飞魄散!
江独善心知自己双拳难敌四手,于是用禁语招来了许许多多的妖魔鬼怪,甚至有些不幸的寻常百姓都沦作为他的手下,进而成魔成妖。
那些个月里,当真是天下大乱,百姓也被扰的不得安生。
有个村子有那么一段对话:“天下大变啦,朝廷也管不着啦,我们还不赶紧逃命去!”
“逃到哪里去?哪里还有安生的地方?”
“找了就会有,难道要和其他村的一样变成妖怪吗?”
“唉,修仙修仙,也不知那些修仙道士修的是哪门子的仙路!”
“管不着的管不着的,还是赶紧……”
话未说完,一个火球从天而降,村庄被毁,百姓成为妖怪奴仆,万家灯火从此不再明亮。
为了除灭这些作乱的妖魔,东陵西镜请了昆仑的仙君共同联手,他们带着几千名弟子前来除魔,整个西山放眼望去全部都是御剑而行的道士和腾空而立的素袍弟子,翩翩衣袂连飞,场面极为的壮观。
江独善还在山洞里没有出来,他不知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本已立下成魔的誓言,但是他内心还是抵触自己这幅模样暴露在那么多的同门面前。
只是外面的妖怪根本抵挡不了昆仑的九君,纷纷被日/的烟消云散,一片狼藉。
江派两位掌事提着剑闯了进来。
双方沉默了良久,江独善率先开口说道:“掌事……”
江倚生斥住他:“自那日起你便不再是江派子弟!!”
江独善默,也无话可说!
他捂住脑袋,瞳孔转变为红色,整个人眼下如妖魅一般,直直的看着他们。接着毫不犹豫的就抽出高骨剑,禁语在他的剑上布满了强大的力量,将这两位掌事打的频频后退!
江独善嘶吼着道:“我欲成仙,天不成我。我欲成魔,仙说无果!这世间,是谁给你们这样的权力!我为何就不能做我想做之事?”
“你逆天而行,自是为天地不容?”
“何为顺天而行?清心寡欲?墨守成规?哼,当真是一个笑话!”
“你如今便是个笑话!”
江独善依稀记得,江麓在那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里的温和气概,全身散发着的都是一些肃杀之气。
他们对决了许久,江独善处在上风,两位掌事已是满身血迹,将要被他的高骨剑刺穿之时,九君及时赶来。他们五人齐齐施法,威力聚满了整座洞穴,才将江独善身上的禁术悉数消去,入骨三分的疼痛,致使他獠牙尽断,术法尽失!
最后还是江麓果断,一剑杀了这个邪魔大患,连江倚生都始料未及。
长孙君看了看这个只剩下满身黑气的人,指着他头上的血印说道:“此是禁术之印,我们不能将他弃之在此,否则难保他不会寻得机会脱离□□重生,要找一个地方把他锁住。”
江麓疲倦的靠着江倚生,有些无力地说道:“但凭仙君吩咐。”
此事也被传了出去,成为大宗以及江派最大的诟病,永无消除之日。
江独善虽说肉身已死,但是他的魂体的确还在,在昆仑水天地牢关押的时候,他又见到了《断章》一书。奇怪的是,这本书竟然有了自己的意识并且能和江独善对话。
“仙家负你两世,我不愿你再受苦了,东阳,你可信我?等我有了人形,必然替你报仇。”
江独善本就已死,脑子里有很多东西都成了空白,他不知他唤作是谁的名姓,只知道自己心中有恨,恨不得将那些无理并且满嘴空头语的人统统灭之!
然而不等他开口答应,昆仑九君已经给他的死躯下了术法,让他经历那终生难忘抽骨分离之痛!
七七四十九天,如炼狱般折磨。
此后他也不知自己在天地间做了多久的孤魂野鬼,只记得在那看似短暂的黑夜里,他看过百鬼夜行,受过鬼魅袭击,更尝过无主无体的虚渺之意,即便是看到破晓天际,也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的光明。无体魂灵竟能生生的感受到那刺骨寒意,带着血泪,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