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那人摸着脑袋笑。
姜舒一下车,展新就看到他了。
“过来蹲会儿。”展新朝他招手。
姜舒走过去。
展新从兜里摸出烟来递给他,扬起下巴笑,“放假没回家啊?”
“回了。”一个姜舒不认识的男生按开打火机递过来,姜舒倾身凑过去点燃烟,深吸一口,呼出一团烟雾。
真是……爽啊!
他越来越习惯这个城市,和这个酒吧带给他的愉悦感。
想起安阳在电话里嚷嚷着要过来玩儿,忍不住笑起来。
“谢了啊兄弟。”他朝那个递火的男生笑了笑。
“嗨,客气。”那人咧出一口大白牙。
展新凑过来,“上次没事儿吧?给你发微信也没回,我和你阿发叔叔都非常担心你那天的状态,简直就像个喝高了出来发疯的神经病。”
“就当我喝高了发疯吧。”姜舒胳膊肘怼了他一下,朝那间休息室挑眉,“在不?”
“嘿。”展新乐了,“无故旷工半个月,现在还有胆问老板在不在,这么欠修理?”
“求江老板修理啊。”
江亭叼着烟刚出来就听见这句话,低头一看,小孩儿正蹲在门口,跟一群小流氓融为一体。
“哈哈,来来来,咱们老板来了,你想怎么被修理,说出来让老板满足你。”展新笑到呛烟,啪啪拍着姜舒的肩膀让他回头看。
旁边那几个也笑得东倒西歪。
姜舒就回头看见江亭的时候愣了一下,转瞬就没脸没皮任他们取笑,脸都没红一下。
江亭是出来丢垃圾的,手里提着一个黑袋子,站在门口子的小弟见机,笑嘻嘻夺过他手中的垃圾,小跑着丢到垃圾桶里。
“江老板国庆节快乐。”姜舒抱拳,朝他笑嘻嘻晃了晃。
“放假没回家?”江亭走过来,问了和展新一样的话。
姜舒眨眼,“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本地人。”
江亭今晚心情不错,难得笑了:“口音。”
姜舒眼睛顿时一亮,如果在他心中母亲是世界上最美丽优雅的女人,那面前这人无异是世界上最迷人的男人。
盯着他看了会儿,姜舒突然一笑,“新发型很帅啊。”
江亭剃了个非常考验颜值的寸头。
非但没有减分,甚至看起来更man,更酷。
他现在叼着烟,霓虹灯光下的侧脸犹如刀凿般冷硬,微微拧起的眉让他整个人的气质变得相当凶。带劲儿。
江亭笑笑。
“你什么意思啊,”展新在旁边起哄,“难道我们亭哥以前那发型不帅?”
“帅。”姜舒说。
“哪个更帅?”展新明显想要搞事儿,嬉皮笑脸地追问。
“一根烟是不是堵不住你嘴?”江亭扫了他一眼。
“哟哟哟,这就开始帮上了。”展新笑嘻嘻地用胳膊肘捅姜舒,冲他挤眉弄眼。
姜舒的心情莫名变得雀跃起来,勾了勾嘴角。
江亭站在门口就相当于一个活招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有不少人凑过来跟他打招呼。
姜舒的眼角余光全程注视着他,他对待客人的态度耐心的就像对待相交多年的朋友,明明长相气质都拒人于千里之外,偏偏性格出人意外的好。
这样的人,谁能不惦记?
“能一起喝杯酒吗?”一个漂亮的女生走过来,红着脸邀请江亭。
“今天嗓子不舒服。”江亭婉拒。
女生难掩失望,但还是笑着说没关系,一脸兴奋小跑过去和同伴低声耳语,推搡着进了酒吧。
迷妹是很容易满足的,能说说话就已经很高兴了。
姜舒肩膀一耸一耸,忍笑得厉害。
这拒绝人的借口真的毫无新意就跟闹着玩儿似的,他要是没记错,上次好像就是这么拒绝别人的?哈哈哈。
“亭哥你下次能不能换句话,”展新也吐槽,“上次就有个顾客神神秘秘把我拉角落让我多关心关心老板的身体,那表情那口气,我当时都懵了,他妈还以为你得了不治之症。”
“呸呸呸!”姜舒原本带着笑的脸立马拉了下来,瞪他。
一连串呸把展新呸懵了,他愣愣看着姜舒,一下子没明白过来。
姜舒他们家比较避讳这些,用姜总的话来说这叫“口灾”,得规避。
他连连瞪了展新好几眼,“不能乱说。”
展新平时嘴贱惯了,大伙都不讲究这些,乍出来一个讲究人,他愣是有点不习惯。
“我开玩笑的。”
“我知道。”
“这么讲究的吗?”
“讲究点好。”
姜舒一脸认真,展新在这股强大的压力下,用眼神宣布自己从此做个讲究人。
“所以亭哥你下次能不能换个借口,你的迷弟迷妹们十二分关心你那一年到头就没好过的嗓子。”他赶紧把话题岔回去,愤怒的姜迷弟有点吓人,惹不起。
江亭靠在墙上,低垂着脑袋抽烟,一言不发。
“江亭。”
一道男声从前方传来,熟悉的温润音色让姜舒的身体明显一顿,夹着烟的手指晃了晃,有些不稳。
林因站在马路边儿,驾驶座的车门大敞着,他扶着车门,视线在姜舒身上落了两秒,对他笑了笑,然后看向江亭,询问:“现在有空吗?”
江亭把烟头丢地上,抬脚,碾熄。
姜舒眼睁睁看着那蔟火星在地上滚了两圈,在最后一秒绽放出一道明亮的色彩,然后泯灭与尘土。
江亭直起身体,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朝林因走去。
姜舒心脏一缩,肢体先与大脑做出反应,在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死死抓住了江亭的手腕。
“我有话想跟你说,待会儿,可以吗?”冷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