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酒吧全年无休,风雨无阻在傍晚六点开门,凌晨四点关门。”展新靠在桌上,拿了一支笔在指尖转动,“放假什么的,我这两年连做梦都不会往这方面发展。”
“不接私活,正常营业。”江亭一锤定音。
“好吧。”姜舒点头,关掉电脑上的表。
展新下楼回绝去了,江亭待了一会儿也走了,姜舒一个在办公室里弄了会儿电脑,把各种文件夹点开浏览。
八点左右,有两个男生打着哈欠推门进来,开了两台电脑玩游戏。
百叶窗半闭,姜舒盘膝坐在椅子上,清脆的鼠标点击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他偶尔偏头看一眼外面。
隔音挺好。
看那两人的表情都快要吵起来了,他居然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起身伸了个懒腰,推开门出去。
“我□□谁啊!”外面那俩吓了一跳,一把丢开鼠标,从沙发上蹦起来。
“我是你们的新同事,姜舒。”姜舒冲他俩摆摆手,“幸会幸会。”
“幸会幸会。”其中有个也跟他摆手。
“幸会个屁你是不是傻,你以前见过他吗!”另一个拍了同伴一巴掌,迈步走到姜舒面前,他长相凶恶,现在唬下脸来就格外吓人,“工作牌拿出来我看看。”
“没有。”姜舒摊手。
那人嘿嘿一笑,舔了舔唇,一脸凶相,“我就说你这小子有问题,我们这儿上岗就有工作牌,还敢骗我们说你是新员工,现在的骗子说谎之前都不带侦查一下敌情的吗。”
姜舒真怕他二话不说飞过来给自己一脚,连忙后退两步,双手挡在身前,说:“这位兄弟,我真没骗你啊,我现在正打算下楼嘲笑一下你们展志新领班,你要不相信就跟我一起?”
也不知道那句话对上了,那人一秒从凶神恶煞变得亲切可人,变脸速度让姜舒瞠目结舌,还伸手强行跟他击了个掌,“暗号对上了!”
姜舒眨了眨眼,突然福至心灵:“志新……领班?”
那人点头,咧嘴笑,一副好兄弟哥俩好地疯狂捶肩:“志新,我们这儿的员工暗号啊!”
姜舒憋着笑,下楼找到展新,凑到他跟前:“志新啊——员工暗号啊?”
“滚!”展新脸都气绿了。
姜舒趴在吧台笑得半天没缓过劲儿来,阿发在一旁同顾客聊天,语气温柔得不像话,姜舒听了一耳朵,搓了一胳膊鸡皮疙瘩。
“哟,这谁啊。”阿发把顾客哄走,看着姜舒就阴阳怪气哼了声。
“还生气呢?”姜舒笑得讨好,双手作揖,“您青春永驻美貌无双,您是狼吧第一美,颜值担当。”
阿发走到酒柜前,精心挑了一瓶威士忌出来,还是没忍住开始自取其辱:“我和老板哪个更帅?”
姜舒不假思索:“江老板!”
阿发一秒变脸:“你给我走。”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姜舒叹了口气,“在我心中,这世上最帅的男人就是江老板,就是年轻时期的莱昂纳多在我心里也没有江老板迷人。”
“是吗?”阿发挑眉,一脸趣味地看着他身后。
“是啊是啊。”姜舒毫无所觉,被自己的诚实感动得不行。
“哦……”阿发撩发,意味深长一笑,姜舒后知后觉察觉不对,顺着他的目光扭头一看,不止江亭站在他后面,就连换了个发色,绿得很嚣张的乐宪和秦一恺等人也一眨不眨盯着他瞧。
……这他妈就有点尴尬了啊。
姜舒第一次发现自己脸皮的厚度居然如此可观,还能面不改色跟他们打招呼。
秦一恺凑过来,胳膊肘怼了怼他:“我和江亭,哪个更帅。”
姜舒看着江亭,扬眉:“他。”
秦一恺退下,汤松柏又凑过来。
姜舒还是看着江亭:“他。”
乐宪顶着一头绿,笑嘻嘻凑上来。
“他,是他,还是他。”
“是他,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朋友……”乐宪笑得贱兮兮地看着江亭。
江亭面无表情回视,乐宪唱不下去了。
姜舒抬手掩面,狠狠闭了个一言难尽的眼,松开后看着秦一恺他们笑得异常灿烂:“喝一杯?”
“来啊,今儿哥请你。”秦一恺撞了撞他肩,笑着说。
酒吧这会儿人已经很多了,江亭带他们去了正对着舞台的卡座。姜舒酒量一般,说不上顶好,正经拼酒拼不过,一边儿磕屁一边儿喝酒就很轻松,来者不拒,丝毫不虚。
秦一恺他们几个人气很旺,外加江亭难得坐在卡座上喝酒,姜舒又长得招人,一桌人打眼一望就没一个不发光的,就连沉默得近乎哑巴的吉他手祖鹏,都有不少人往他身上看。
“你会玩什么乐器?”秦一恺和姜舒碰了碰杯,“待会儿一起上台玩玩儿。”
姜舒意思意思喝了半杯,抱着果盘磕开心果,“就钢琴弹得还可以,其他都很一般。”
“钢琴太高雅了,我就不爱玩那玩意儿。”乐宪在身上掏了掏,摸出他的宝贝鼓棒,“还是架子鼓嗨。”
“个人爱好。”汤松柏说。
乐宪看向江亭。
江亭放下酒杯,声音染着酒气:“你们玩儿。”
等台上那人唱完下来,乐宪立马冲上去圈地盘。
江亭靠在单人沙发上,姜舒就坐在离他最近的拐角,酒吧灯光昏暗,时不时打过一束暧昧的光。
姜舒偷偷磕了不少开心果藏在衣服兜里,趁着其他人没注意,他抓了一把往江亭垂在一侧的手里塞。
江亭感觉手背被人戳了戳,低头看去,一只白嫩的手窝着掌心,露出里面藏得紧紧的果仁。
他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