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朔寒伸手扶住贺婷,后者立刻软倒在她怀里,无力的身体直往下滑。
一股来自贺婷体内的强大阻力抗拒着关朔寒的触碰,但她仿佛没感觉到,牢牢握住她的手腕,感受到她紊乱的脉搏和高得不正常的体温,仿佛有一股乱流在这具身体里乱窜,隐隐鼓动,似要爆裂。
关朔寒眉头皱得更紧,当机立断将人背起,快步离开。
她知道贺婷肯定没说真话,之前感受空间时,必然还遇见了别的机缘,但这到底是她安身立命之本,如果问起,本就敏感的贺婷肯定会更加警惕,倒不如装作不知,维持两人关系的和谐。
却没想这一时的放纵却间接导致了她此刻的危险。
关朔寒抿紧嘴唇,将贺婷往上托了托。
实在不行就先去那儿,不管怎么样,总有办法的。
刚跨出店门,守在不远处的巨猫便凑了过来,却发现小人类没有像往常一样过来摸摸它,气息也微弱得几不可察,它有些焦急地叫起来。
“喵喵喵!”小人类怎么了?!
关朔寒丢下一句“跟上”,将贺婷放到后座,发动越野车开上国道。
巨猫乖觉地跟上。它虽然娇气,但也明白现在不是耍小性子的时候。
关朔寒一路将油门踩到底,终于在傍晚到达了目的地。
越野车开进一片排列整齐的别墅区,停在一座二楼小洋房前,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留下一圈焦黑的烧胎印。
关朔寒打横抱起贺婷,飞快越过院墙,从后门进去了。
洋房一层富丽堂皇,璀璨的水晶吊灯静静悬挂在天花板上,精致的吊顶和墙纸昭示着房主是个十分具有生活情调的人,然而随着视线的下移,却渐渐变成一副骇人的地狱景象——三四具高度腐烂的丧尸断肢横飞,开膛破肚,米色地砖上布满黑红结块的血迹,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关朔寒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径直奔上二楼。
二楼与一般格局不同,客厅足足有上百平米,从墙面和地板的落灰痕迹,可以推测出这里曾摆放过电视、茶几、沙发,也许曾有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在这里住过,每日忙碌过后,全家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聊聊天,其乐融融。
但现在,这偌大的空间却长满了各类植物,只留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行的窄道。这些植物大都是藤本类,无人照料却也生机勃发,嫩绿的芽尖儿无风自动。
感受到不寻常的异动,最外侧的绿芽晃动几下,突然疯狂生长,绿芽瞬间转变成遍布黑色尖刺的坚硬灌木,袭向不请自来的侵入者。
但它却在靠近关朔寒五米处生生停住了,仿佛见了什么可怕的怪物,迅速变小缩回原位,细嫩的绿芽瑟瑟发抖,恨不能将自己藏起来。
关朔寒略过这片诡异的植物,走进主卧,将贺婷放平在柔软的床铺上,从床底摸出一个铺满灰尘的桃木盒子。
轻轻吹去其上尘土,古朴的木刻花纹逐渐显现出来,她怀念地抚过,打开搭扣。
盒里有两个白瓷瓶,一个以红色布团作塞,另一个则是蓝色,旁边静静躺着脱线掉色的金线锦囊,还有一柄巴掌大的桃木剑,边缘还缺了口。
她食指在两个小瓶之间游移,好半晌,还是停在了红塞小瓶上,拔出瓶塞取出其中最后一粒棕色药丸,拿出杯子放了些水,强逼着昏迷中的贺婷吞了下去。
恍惚中一个苍老慈祥的嗓音在耳边回荡:
“我花了几十年收集材料,才总算练成这几颗灵丹,你贴身收好,以后修炼要是遇见瓶颈,无法突破,这丹药也许能助你一臂之力,千万要藏好了,也不要向外人提起……”
稚嫩的童声不耐地应道:“哎呀爷爷,我知道了,你都说多少遍了,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哎,爷爷还不是担心你,你跟那个女人进了城,万事要小心。”
“爷爷,我只是去念几年书,又不是不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