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小风吹寒,微抹细雨。
“蹬蹬”马车极速飞奔中,
袁雾苏睁愣着双眼,靠在垫子上,风景如一条美轮美奂的流水线,草色入帘青。
“可要喝点水?”马蹄蹬蹬,透过薄薄的车帘,传来了言靳那淡漠的关心之语。
“谢谢,不用”浓浓的鼻音夹杂在回声中,袁雾苏眸色微动诧异之色一闪而过:这人怎得有点怪怪的!
“身体若是不舒坦,及时告诉我一声,毕竟你可是尊贵的公主”乌发随风铺开,端视着前方,甩了一句话,拍马扬长而去,少顷便追逐上前方姑苏城身旁。
“贵客?靶子这么亮,我同意了吗?”
袁雾苏巡视着车上一应用具,确实挺“贵”。除了车帘有点小可爱,其他物件金灿灿,闪闪发光,亮得人眼睛发酸。
这届皇室审美有点次,令人堪忧啊!车里看够了,车外更加令人向往。
于是,当袁雾苏撩开一个角,刚探出脑袋,就收到了言炘的“早安”问候:白眼+飞扬的石头。
“呲溜”纤细的两指轻轻一夹,手腕宛转几回,一刹那时拇指大的碎石化为灰沫,一点一点地被风卷走,少女端详着前头粉衣似桃的言炘,唇角突然噙着一抹诡异的笑。
“呵!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骨节分明的手骨嘎嘣脆响,而把玩于手掌间的玉米粒儿好似圆珠般光滑。
“怎么了?”言硕扫了一眼突然慢下来的言炘,那严肃的模样让他紧绷绷的肌肉脸更加硬实。
“没事”漫不经心地嘀咕了一句,言炘双目难得清粼粼,凛若冰霜。
“乡野村姑而已,捏石成灰这种事就连言硕都做不到,一定是眼花了”稳了稳心神。
“指不定是那小蹄子吐酸水呢”眨巴眨巴眼睛。
甩了甩脑袋,言炘收回了探视袁雾苏的目光,“啪”扬鞭催马,忙地追了上去。
“又是骑马,又是坐马车,玩得挺大”
“这具身体的家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屋子里的物什都是玩好,想来他们安然无恙,就是不知道栖息在何处?”袁雾苏理了理自己近几日的所看之物,相比村里其他人人家树木萎顿,杂草疯狂倾轧,发现自家歪脖子李子树上都剪好枝了,屋子前干干净净,推断出有人提前带走了他们,至于是谁?她心里有个猜想,但是又有点不确定?
不管怎么样,他们目前是安全的。既然唯一的软肋,不在眼前拖后提,自然怎么舒服,怎么耍~毕竟只要作为寡鬼,没有玩具,简直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临平县”来时一路上遇到的人稀稀拉拉,大多数壮汉。到了城脚下,渐渐人声喧嚣,车帘起伏跌宕,袁雾苏瞄到熟悉的城门,心里了然:我们又重逢了,古将军,别来无恙~。少女眼底一切入耳入心,她难得坐起来,扔掉了那个软绵绵的垫子,抻了抻腰身,酥软的骨头
“吱吱叫”。
“怎么还没到咱们?从昨日丑时到现在还没有检查完”断断续续的牢骚声传到袁雾苏耳朵里。
“相公,可、是饿……了?妾身这里还有点干窝窝”女子柔声似水,话语渐渐低落下来。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个败家娘们儿,除了吃就知道勾三搭四,你要饿死咱儿子,断我看汤家……哎哟喂~谁、谁啊、嘿嘿~原来是官爷,您辛苦了,喝点酒水解解渴?”挥出的手肘顿时挠挠头,愤怒的汉子瞬间变得乖乖巧巧,像个谄媚的小丑,人群里时而窜过一声讥笑。
“滚滚滚!一边儿去,你小子安分点”临时抽调过来干苦活,累活的张耀祖咧着嘴,骂骂咧咧,眼睛都快顶天上了,好不跋扈。
“请问阁下,管事可在?”小鹿眼瞬间变成星星眼,张耀祖行了个见面礼,腆着脸笑道。
他可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人,这一行人虽然穿着朴素些,但是为首的几人面色红润,仪态端方,就连身下那马匹都是稀罕物,瞅瞅那浑身硬邦邦的肌肉,除了战马,那就是权贵人家的好马待遇,确认过眼神:那就是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