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几下亲亲,手上一用力,将他敲晕了过去。抱着这圆鼓鼓的一个小人,将他放到了卿商怀里。
随即起身走到了盛朝跟前,恳求道:“求皇上让我同婉妃娘娘单独聊聊。”
孟翎华一副丢了魂的模样,抖着身子避着我。
一旁的弄珠扑过来死死掐住我,一定要亲亲为她口中死去的皇子陪葬。
皇宫里的规矩,蓄意伤害皇嗣,可连诛三族。
那弄珠还在破口大骂,我也顾不了许多,反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贱婢放肆!”
这一掌打的喧闹不止的雅蓄宫顿时安静下来。
是以,效果很好。
我朝盛朝重重一跪,道:“圣上那日籁音阁说的话来记得么?”
他想了好一会儿,由着我这么跪着,半响才道:“自然。”
我拜了一拜,“那日之言,我今日后悔了。”
他放开了孟翎华,玩味似的看着我:“哦?”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命换一命如何?”
卿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大喝一声:“不可!”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嗓音坚硬似千年不破的寒冰,“臣愿以卿家一切换内子一命。”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果然是将亲亲看做了亲生儿子,这一眼看得百转千回。
盛朝却是来了兴致,“镇国将军说笑了,前几日陈梁两国国君来朝,无不盛赞爱卿有经天纬地之才。朕正因爱卿方能定天下,今日怎说些胡话?”
被我敲晕的亲亲已被卿商交到了一旁的宫监手里,他直挺挺跪着,嗓音一下比一下冷静:“扶寻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亦知道圣上意欲何为?”
盛朝冷冷一笑,旋即故作恍然一悟的神情,还是那温雅模样:“哦?”
卿商道:“臣为父未能教养亲儿,为夫未能庇佑内人。既如此,臣愿一命抵一命。还望圣上恩准!”
这一番话听得我如九天霹雳,若是卿商死了,我这番红尘劫难就完全没了意义,那我千辛万苦更改命格就更没了意义。
我润润嗓子,打断了盛朝未出口的话:“今日这桩事,若是做坏事处理,连诛三族,连圣上您的命都算进来了。可若是做喜事处理......”
盛朝很有意思地看着我,“喜事?”
卿商忽而扬起头,死死瞪着我,大声喝道:“君臣述言,妇人勿论!”
胸口的巨石压了下来,我一字字道:“今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未曾有过什么旱灾水患。如此丰年,圣上也该广纳后宫,添一位妃子了。”
一旁的孟翎华瞪大了眼睛,她狠但她不蠢,这就是她的可怕之处。所以,这句话她听明白了。
她朝那被我扇得懵住的弄珠使了个眼色,这小贱婢眼珠一转,跪着哭爬了过去,攥住盛朝的衣角:“圣上、圣上,这小贱人的儿子害死了您的孩子啊!您要为苦命的小皇子做主啊...”
这话听得我怒火腾起十丈,却还是压着口气,冷冷道:“主子言事,婢子胆敢妄言!不知这内庭之中,以下犯上却是常事了?”
小贱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奴婢该死,只求圣上惩治了那害死皇子的凶手,将这小贱人和孽...”
我冷哼了一声,打断道:“呵,正是方才你之言,亲亲并非我亲儿子。既非亲生,圣上明断,岂会冤枉无辜之人?”
弄珠愣住了,孟翎华哑住了。
但即刻她便换了说辞,“那小野种才四岁,肯定是有人指使的,肯定是。圣上...”
孟翎华抽泣着一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脸,泪水肆流:“圣上,不怪妹妹,也不怪亲亲。是臣妾的孩子没福气,见不到他的父皇母妃...”
弄珠大哭起来,捧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圣上您瞧,这是娘娘给小皇子准备的东西,连心锁、小手镯,还有...还有娘娘一针一线绣的...”
这苦肉计使得委实不错。
我一向喜静,只觉得这小贱婢吵得我想一脚将她踢翻,却只看向盛朝,微微道:“结秦晋之好,免血光之灾如何?”
盛朝看着我:“此言何意?”
卿商身子一抖,疾言阻止,“孟婉华!”
我笑了几笑,再也找不出比这这更好的办法了。他并不知道两月前那日我在黑无常那面镜子里,看到了什么样的景象。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更不会让亲亲送命。
命格又如何,改便改了。
十分冷静道:“当日圣上许我一次反悔的机会,如今......恰好我当别人娘亲也当累了,圣上终日见这尔虞我诈之事想必也很辛苦。不妨我们凑一凑,找点乐子。”
孟翎华抖了几下。
我接着道,“圣上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