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片刻,那高大凶猛的巨兽摇身一变,竟成了一个人!
我同卿商对视一眼,只觉像是一道天雷劈下。
头顶心。手指心。脚趾心。
通通击了个遍。
一身白衣。容颜俊美。眉目如画。
活脱脱一个白衣卿相的公子哥模样!
这巨大的差异,瞧的我同卿商都不能置信!
公子哥似乎不大适应,抖了两下身子。
金钰手摸下巴,眉间微蹙,眼光在蛊雕身上打量,“少了点儿什么。”忽而一拍手,将他身上那颗蓝盈盈的明珠变做个吊坠,用根黄线拴着,系在白衣公子哥腰上。
很是满意点头,“雍雅,脱俗,绝尘。甚好甚好!”
“当真?”那白衣公子哥一开口,我险些摔了下去。
如微风。如微雨。如微月。
那凶兽蛊雕化作清新男子已是惊天骇俗,然这声音、这声音真真儿是温润似雨、温柔似风!
金钰双唇一闭,眼珠一眨,重重一点头:“那是自然!”
又摇着头道,“不行不行,蛊雕这名字太吓人。老雕倒还行,但你现下这面容...这血印既已解,还是换个名字比较好......”
我同卿商拿着木桑果离开之时,那金钰还在痛蛊雕讨论姓名之事。
鹿吴山中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便是到了山脚,还隐约能听得金钰那爽朗的笑声和蛊雕愠怒的温柔嗓音。
“白小哥?”
“天真幼稚。”
“白大哥?”
“老气横秋。”
“白兄弟?”
“有失风韵。”
“白松?白雾?白糖?白米饭?”
“好好好,别发怒。你这么个样子就挺好,变回蛊雕太渗人!”
“不叫白糖白米饭,那...白月光?”
“哈哈哈哈哈,老雕,你居然喜欢白月光,哈哈哈哈哈~”
“啊!别打别打!松手松手!别...别咬耳朵啊!杀人,啊呸,杀仙啦!蛊雕又吃人啦!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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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笑声回荡鹿吴山,我憋着笑笑了一路,忽而险些撞上一颗云杉树。卿商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我,还没等我开口,他那双探究的眼珠看着我:“你大有来头?”
都怪金钰一时多言,我挣扎开他握住我的手腕,大言不惭道:“能从鬼门关走一遭又回来的人,岂不是很有能耐?”
没等他再发问,我眨了几下眼珠:“卿商,那时不是不信我么?怎么今日会赶来?”
他冷冷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凉飕飕瞥了我一眼:“一意孤行的毛病,倒是半分未变。”
哪里什么一意孤行,那是您老人家不信我好不?
我皮笑肉不笑,咧咧嘴:“承让承让,在下与这位公子半斤八两。”
这么说着,我突然有些想念碧泱,不知他近来过得怎么样,叹道:“好在你我都没什么事,否则要是亲亲这苦孩子没了我这娘,又没了你这爹,岂不得哭死?”
他揽过缰绳,拍了拍陪他上过战场的那匹良驹,忽然道:“以后,不可如此任性胡来。”
我瞧着我这匹瘦瘦小小的白马,无奈道:“卿家家规第五十八条,事不过三,放心我知道。”
正准备翻身上马,突然从山脚冲出一个什么东西,几步溜过。白马受了惊吓,嘶鸣两声,挣开缰绳狂奔而去。
我顿时觉得略有些无奈,瞅着卿商那匹鬃毛锃亮的上等好马:“看来要委屈你了。”
“送你们的。”遥远山顶竟传来一道声音。
金钰那明朗声音回荡开来,待这回声尽消,眼前又多了匹气韵非凡的红马。
好小子,倒是十分重情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