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立马就不满地撅起了嘴,在他控诉的眼神里,霜叶活活像是个铁石心肠的、得到了他就提上裤子走人,连个联系方式和真实姓名都不肯给的渣男。可惜自昨晚与他有过接触以后,霜叶就明白了他并不是一个如表面般身轻体弱易推倒这么简单的人,以至于此刻有美色在前她也能坐怀不乱。
继续往前走了几步,霜叶就原地停下身形,抬手止住了身旁这只可爱夜莺所发出的声音。
因为,他们今晚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就是这里了么?”霜叶和他藏身在一道灌木丛后,抬头望向十几米远外的那栋灰白建筑。
外观看似是挺普通的一座株式会社名下的办公楼,但他们都很清楚里面已经被蛀虫给啃啮侵蚀,将内部给替换为了完全不一样的东西。而且后门的位置也配备了两名身穿便衣的看守,耳边挂载着无线式对讲机,衣服里有着物体形状的鼓起,大概装的是枪支之类的东西。
两名看守一边吸着香烟一边闲聊,指尖的橙色火光在黑夜里格外醒目,两人松散的动作里都满是破绽,但他们即使不经打也没什么意义,若是周围一有什么异样的响动,他们只要立马通过对讲机将情况汇报上去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就是这里了哦,竟然将据点藏在市政府和军警的周围,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聪明还是大胆好呢……”太宰的脸上涌现了凉薄的笑意,可这笑意却远远未达眼底,“不过既然高濑会的残党们做出了想从港黑的虎口里偷食的行为,也要为此付出代价才行呢。”
他口中的高濑会是在龙头战争中几近履灭的一个黑帮组织,曾经在横滨也有过辉煌的时期,但已经不成气候的现在也只能做点从港黑手里偷偷摸摸捞钱的行为。而他们在没有实力的前提下请动杀手作为外援,其实是很明智的一个选择,连太宰都要为此送上一阵掌声。
可惜他们所犯的唯一一个不该有的错误,就是选择和港黑为敌。
霜叶对他们两个组织之间的恩怨不感兴趣,只是趁取出银色双枪为她们安上消音.器的空隙,朝她身旁的少年确认一个问题:“目标人物只有他们的首领么?”
“不哦。”太宰摇了摇头,含笑的眼瞳中翻涌出幽晦的冷漠,“待在这栋建筑里的人,一个不留。”
这句沾染了冰冷颜色的话语拥有着能令人生寒的力量,而说出这句话的黑发少年却并不这么认为,他更像是觉得这是应该习以为常的事情。或者更准确点说,他本身就代表了暴力与死亡的中枢,这副真面目直到这一刻才表露出来。
“你能做到吗?”太宰接着倾身问她,语气里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蛊惑:“当然,我们会给出剩下那半你希望得到的报酬。”
霜叶没有说话,自顾自的从口袋里翻找片刻后取出了一枚花哨精致的硬币,她扔到空中短暂的一抛,在收回掌心的瞬间,翻转手腕用拇指干脆地将它往看守那边的方向掷了出去。
金属与混凝土面碰撞后发出了‘叮’的一声悦耳响声,紧接着那枚泛着银色光泽质地的硬币便骨碌骨碌地顺着两人的视线呈直线滚动,直至撞到墙根以后才左右翻动了几下躺平在路面。
“……硬币?”前头的那位看守不禁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就在这时,他的侧脸忽然传来一股温热的触感,就像是被旁边某种原本待在人体内奔涌的液体给喷溅到了脸庞。
等他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将要转过头的一刹那,纤细而又锐利的钢琴线已于他的脖颈处悄然夺取了他的性命。沉重身体刚倒塌在地面的同一时间,墙角也传来了监控被一枪打爆的细微动静。
整个过程不过只发生在了一瞬间,直到两名看守临死前一刻都没发出过任何声音。
霜叶不动声色地钻到后门尝试旋动门把,却没有反应,门从里面被上了锁。
“小姐原来也有会随身携带硬币这种小道具的习惯啊……”观看完全程的太宰神色好奇地走到了刚才倒下过硬币的墙根,弯腰将那枚硬币捡了起来,却发现看起来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咦?”
“我身上怎么可能会有钱,这是我平时用来打街机的游戏币。”霜叶坦荡自若地从他手上接回这枚游戏币,然后告诉了他自己刚才在看守身上搜索的成果:“主要目标的行事很谨慎,两个看守后门的身上都没有钥匙。”
闻言,太宰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困扰的表情,就在霜叶考虑着要不要爬水管的时候,他走到后门转了转门把,忽然出声朝霜叶问道:“你的身上有发卡之类的东西吗?”
霜叶迟疑了一秒,便从风衣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了那枚临也以前送她当生日礼物的死亡芭比粉色蝴蝶结发卡递给他。
太宰见后没忍住笑了一声,但他很快就强行收住笑声接过发卡,将发卡尖的一端插进锁孔里,同时扭紧门把,手中快速晃动几下,后门就‘咔’的一声被他弄开了。
这是何等出类拔萃的开锁能力。
收回作案工具的霜叶见状不由真诚地夸了他一句:“你还挺能干的。”
太宰眨了眨眼睛,表情纯真地对她说:“我还可以是真正意义上的‘能干’哦,你要亲眼见识一下吗?”
霜叶:“…………”
霜叶:“请不要在工作时间勾引我,谢谢,这个问题容我们日后再说。”
然而霜叶在刚一说完就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片刻后,她又欲盖弥彰地启唇解释:“不是那个日后再说。”
太宰这回再也忍不住了:“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