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虚弱的苏浩,没有等到梁萧的粥就睡着了。这一觉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梁萧也借机去了一趟杰夫那里,谈的还算顺利。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刘念听到门声从厨房走出来,说:“回来了。谈的怎么样?”
梁萧说:“谈的很顺利,你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
“被绑在政府办公厅开了两天的会,回来放松一下。我帮苏浩熬了一碗黑鱼汤,你拿上去吧。”刘念走回厨房拿了个托盘出来,上面放了一大碗汤,两个小菜,还有一碟干面。
“阿浩醒了?”梁萧问。
“醒了。”
“谢谢。”梁萧端着托盘上楼。到门外的时候正好听到苏浩在问张牧之自己病情的事情。张牧之支支吾吾的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他还没问梁萧要不要瞒着苏浩,瞒到什么程度。这小主可是梁萧的心头肉,深了浅了都不合适。
梁萧无奈推门进去,见苏浩正半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个水杯。屋内圆形的水晶吊灯发出微黄的光线打到他脸上,更加衬出英朗的五官和细腻的皮肤。许是失而复得的心情驱使着,梁萧总有一种看不够苏浩的感觉。
“回来了。”张牧之与苏浩几乎异口同声。
“回来了。刘念帮你熬了黑鱼汤,你许久没吃东西胃里弱,循序渐进先喝点汤,胃不难受的话,最后吃点小菜和干面。”梁萧看了一眼张牧之,转身对苏浩说。并走去床边把托盘放在床头桌上,拿起勺子和碗。梁萧当然是想喂苏浩的,只是当他拿起碗,苏浩已经把手伸了过来。梁萧也就顺势把碗递到苏浩手里,说:“慢点喝,让胃慢慢习惯。”
苏浩点头:“你们都没吃饭吧。先去吃吧。”说着慢慢汤,真的是很慢的动作,一次一小勺。
梁萧微乎其微的叹了口气:“阿浩,你有习惯性厌食吧?”
张牧之瞪着眼睛看梁萧,他万万没想到梁萧会这么直接,这不是揭苏浩的伤疤吗。
苏浩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看梁萧,嘴唇轻抿一下,点头道:“是,因为总是被他们灌药,必须吐出来。”
张牧之:“……”另一个回答的更诚实。这两人的世界,自己这小心灵还是不要受冲击的好。他深深的意识到不应该待在屋里,龟缩状默默摸出屋子,还不忘帮他们关上门。
苏浩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你把张牧之吓跑了,我刚才问了半天我的病情,他都没说。”
梁萧低头搓搓脸,从苏浩的身体情况,还有这几年的行事态度的转变,梁萧是隐隐猜到一些的,只是听苏浩亲口说出来,还是心如刀绞。不过他不能不问,以后帮助苏浩身体恢复,他总要了解的。心理学上也说病人只要愿意说出伤心的事情,病情就好了一半。梁萧对苏浩的坦白很欣慰。
梁萧顺势坐到床边,从苏浩手中拿过碗,舀起一勺送到苏浩嘴边看着苏浩:“我来说,你肺的毛病虽说时间久但是只是消炎的问题,慢慢的会好的。其他的小毛病日后注意一些就好。关于厌食这一点,慢慢来,只要你心态调整好。过不了多久总会好的。最麻烦的是心脏。”梁萧说着顿了一下。
苏浩乖巧的张嘴把梁萧送来的汤喝下,他知道梁萧在自责。毕竟事实就是这样,安慰梁萧更会让他陷入苦闷。
梁萧继续喂汤,说:“你可能也感觉到了,有时突然一下就喘不上气来,是心脏早搏引起的。和你前几天吃下那药有关,虽说人抢救回来,但留下这毛病。这个要长久养一养,我有信心,不出三年就会好的。既然你问了,我也不瞒着你。只盼着你能听我的。”梁萧说着口气越来越严肃。
苏浩看他的神情,轻笑一声:“以后只听你的。”
事实已经铸成又何必自怨自艾,说到果决他什么时候都不如苏浩。而苏浩的话,更像是一份承诺,梁萧被一刺激瞬间满血复活,大胆的伸出爪子拉住苏浩没在挂水的手,问:“真的?”
苏浩低头看了一眼被梁萧紧握的手,抬起头与梁萧对视片刻,仿佛要将他映射到瞳孔的最深处,笑道:“真的。”
梁萧高兴的恨不得长出尾巴摇一摇,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的拉着苏浩的手想亲上一口。张牧之不合时宜的推门进来,三个人瞬间石化。
苏浩:“……”默默抽回手。拿过梁萧手中的碗,默默看天喝汤。
张牧之:我擦!我以为你们说正事,只是想默默溜进来看看苏浩的吊水打完没。
梁萧:我擦!!我和张牧之上一辈子一定有杀父之仇。
几天后,梁萧和苏浩告别刘念,张牧之他们登上去英国的飞机。杰夫把头等舱留给了梁萧。
梁萧忙完一切,坐到苏浩身边,飞机已经起飞。苏浩坐在靠窗的沙发椅上,半躺着看窗外的风景,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窗外上海街道的风景尽收眼底,只是越来越远。待到飞机进入云层后,苏浩才回过头,看着梁萧说:“我想睡一会儿。”
“睡吧,到了我叫醒你。”梁萧在肩头放了一个软枕头,让苏浩可以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