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琦秋城又在办公室忙了十几天,等到三月初时候,终于抽出空来。他是想去见见梁萧的,至于什么样的心理促使他这么做,秋城也懒着与自己较劲深究,许是想了解苏浩的事情,许是只是简单地想见见而已。
金城雪子准备好一切,中午在商会吃过饭起身去梁公馆。
金城雪子带了很多人,手里全部大大小小的拿着礼物。刘念特意在门口等着岩琦秋城:“岩琦先生,欢迎再次光临,怎么带了这么多的东西。”刘念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李亮派人把东西收了,秋城今天穿的是立领的改良西装,很像中山装,但比中山装更修身型。笔直的背脊,确像阿浩穿军装的模样。刘念笑着领着岩琦秋城和金城雪子进门。
岩琦秋城一边走一边问道:“梁先生呢?”说着看了一眼金城雪子,刘念回道:“梁萧是知道您要来的,但是公司的事情实在抽不开,下个月初跑马场就要正式开业,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处理;他忙完就立刻赶回来。”
岩琦秋城勉强笑笑:“梁老板对细节都要求这么高。”刘念温润的笑道:“主要是威廉的朋友,又是上海第一个跑马场,总是要加倍小心些。到时候开幕那天还要请您去参加。今天我先陪您聊聊天不好吗?”进屋后示意岩琦秋城和金城雪子坐下。
岩琦秋城意识到刚才的失态,微笑的点头:“当然好,我们今天来就是给梁夫人负荆请罪的。本来还指望着梁夫人大发雷霆的时候,梁先生能帮我说说好话呢。这下只能靠我自己了;梁夫人这是在下的对死者的心意,请您代为转达。”岩琦秋城说着把手上的一张支票从茶几上推到刘念面前。
刘念没有低头看,只是略显严肃的说:“我们梁家倒是也不缺钱,那两个人的家人我们也已经慰问过了。只是梁萧在上海怎么也算是个小有成绩的人,趁他不在家里的时候,被别人硬闯进来。在上海的大街小巷已经是个笑话。更主要的是,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刘念说的很慢,字字不带一点感情。
岩琦秋城没有接话,金城雪子走到刘念的面前,深深的鞠了个躬:“梁夫人,针对这件事情,雪子会登报致歉。另外那天失手杀人的76号人员,我们会将他送去军事法庭。”
刘念开始沏茶,没有回应。金城雪子看了看岩琦秋城,又看了看刘念:“梁夫人,雪子冒犯了,请梁夫人原谅;梁夫人有任何要求雪子都会答应。”刘念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杀人是要偿命的。”金城雪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刘念,这女人哪里这样的胆子,对自己这种态度,而且居然要我偿命;一时气急想要掏枪。
岩琦秋城狠狠的瞪了一眼金城雪子,雪子看到岩琦秋城,意识到自己的冲动;可是枪手都放墙上了怎么好再放回去,愣了一会儿顺势把枪放到茶几上:“梁夫人,请您定夺。”刘念看着枪,停了手中的动作:“雪子小姐这是做什么,要偿命也不是您,快快收起来,这个东西可不是拿来玩的。”说着用手拉了拉雪子的手,推向枪位置。金城雪子看岩琦秋城冲自己点头,才将枪收了起来:“谢杨夫人,以后有用的到雪子的地方请不要客气,雪子会尽力而为。
刘念笑了笑:“只是那天的凶手,我梁家要自己处置。我过几天要回乡祭祖,希望在这之前可以解决这件事情。”说着拿起两杯茶递到岩琦秋城和金城雪子的手里。岩琦秋城接过茶,顺势看刘念的手;刘念很小心的把经常握枪的手放在杯子下面,岩琦秋城的视线无法看到。
岩琦秋城道:“梁老板真是娶了个好老婆。”从观察看梁萧和刘念的默契是有的,刘念面容姣好,家世显赫,而且内外兼修,算是个顶尖的贤内助,梁萧放着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不要,心心念叨的都是苏浩。梁萧说过苏浩是替梁萧死的,是什么事情,谁要杀梁萧。要尽快解开这些谜团。秋城觉得解开的同时心中的疑问应该也有了答案。
刘念看着金城雪子对岩琦秋城说:“岩琦先生以后也会和梁萧一样的。”金城雪子看着刘念的眼神,不自觉的看向别处。刘念会意的笑笑:“梁萧知道你们要过来他一大早的就去市场买了菜,还特意说让我下厨,今天一定要留你们下来吃饭。你们坐会儿,他们都洗切好了,我去下个锅就好。”
岩琦秋城站起来客气道:“这怎么好意思?”刘念走到厨房拿起围裙系着:“有什么你好意思的,梁萧也是要吃的;您不是也要等他的。坐会儿吧,一会儿就好。小桃你来帮我。”
岩琦秋城将手背到后面:“说起来秋城都来四次梁公馆了,还没仔细看看,我方便参观一下吗?”
刘念停下手中的动作,略显惊讶的看着岩琦秋城。岩琦秋城背在后面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这个要求才是他今天的真正目的;可是为什么说出来的时候自己确如此的紧张,用问询的口气向刘念说道:“不方便?”
刘念露出笑容:“方便,难得岩琦先生有兴致。李亮,你带岩琦先生随便参观一下。”李亮顿顿的点点头,他也诧异岩琦秋城会提出这个要求:“二位请。”
岩琦秋城得到准许,向刘念表示感谢后;跟着李亮走到旋梯下。握着把手抬头看了看蜿蜒的楼梯,又是一种压迫感袭来;和第一次来到梁家时看到这楼梯的感觉一样。转头看了看左手边梁萧的字。
李亮看着不动的岩琦秋城:“岩琦先生请!”岩琦秋城回道谢谢,慢慢踏上台阶;手一直紧紧的抓着扶手,这样会让他感到安心些。
李亮带着岩琦秋城从二楼到三楼,将书房,起居室,阳台都一一看遍;岩琦秋城感觉这里的环境让自己很不舒服,仿佛心中被什么东西压着,呼吸都感觉不顺畅。李亮看的岩琦秋城面露难色,就想早早结束这个莫名其妙的参观:“岩琦先生,我们下楼去吧?”
岩琦秋城听得李亮的话,回想着刚才走过的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梁家的内室并不适合做暗室或者地下室。梁家应该不是他们的组织中心。突然脑中扫过一个地方还没有看,回过头用手指了指走廊尽头,朝南的一个房间:“那里?”
李亮回道:“那个房间……那个房间是老板一个朋友家中出事的时候曾经住过的卧室。家里都重新装修过,但是那里没有动;里面的东西很陈旧的。但老板不让动。”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岩琦秋城确实不想放弃:“不可以吗?夫人刚才也没有特别交代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