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莎最终带着半天坐在地上半天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宁初回到了自己家,她实在是不放心把宁初一个人放在有着这么一个禽兽父亲的房子里。
这孩子今天晚上受到的惊吓绝对不小,林莎想着自己好歹曾经也是一个大学老师,开导开导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不能让这件事成为这孩子以后的阴影。
宁初没有反抗,他死死地抓着林莎的手不放,像是抓着自己的救命稻草,脸上却是什么表情也没有,没有慌乱,没有不安,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林莎看着宁初这副模样有些不忍心,她之前刚搬到这里来的时候,就听说了宁初家的事情,她也跟着几个邻居去劝过几回,但都被喝多了的宁远赶了出来,几次劝说无果,也就不了了之,毕竟这件事情说到底都是别人的家事,但是她没想到的是事情居然会这么严重,严重到她会亲眼看到发生那样的事情……如果不是她恰巧出来扔个垃圾,如果不是她好心想过来拉架,那么后果,绝对不会是她想看到的。
到了闻景家,林莎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宁初,想着让宁初稍微放松一下,宁初却只是看了一眼水杯,又看了一眼林莎,并没有接,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拳头紧握,面色苍白,嘴唇也是一点血色也没有。
没办法,林莎只得将水杯放下,她伸出手去,摸了摸宁初的头,想着给这孩子一点安慰,却不想摸上去的手感却是湿哒哒的,缩回手一看,却发现自己满手的血。
林莎有些紧张,细细查看一圈,才发现宁初的后脑勺一处微微鼓起,应该是刚才挣扎的过程中不小心磕到了什么硬物。
流了挺多血,已经半干了,但宁初却愣是一声不吭,要不是林莎发现,他能一直不说。
“走,阿姨带你去医院。”先不管心理疏导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宁初后脑勺的伤口处理一下。
“妈,你要去哪?”闻景抱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恰好从房间出来,看到他妈又是一副要出门的样子,有些奇怪,视线一转,便看到了林莎身边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的宁初。
宁初听到闻景的声音后,稍微动了动,林莎面色一喜,听到声音有反应还是好的。
“我去趟医院,隔壁邻居家的哥哥受伤了,挺严重的,我带他去包扎一下。”说着,林莎就牵着宁初出了门,闻景从始至终就看到了他妈牵着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哥哥,至于小哥哥长得什么样子,他是一眼没看到。
宁初现在已经考虑不到自己可能会在闻景面前掉马的事情了,在经历刚刚发生的一切之后,一切都显得有些不太切实,一下子知道了太多重生前他不知道的事情。
重生之前,宁初那时候被宁远打的胆子很小,几乎从来不敢在宁远面前提起自己的妈妈,而这辈子,宁远在他眼里,几乎成了一个死人,上辈子自己捅死他的画面历历在目,宁初不再那么害怕他,才会敢和他提到自己那个离家出走的母亲,才会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一切始于宁远的猜忌。
因为宁远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宁初的妈妈,他不相信那么一个温柔如水、长相出色的女人会愿意跟着他,处处猜忌,处处提防,小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他妈妈很少出门,大多数活动都是在家里,现在想想,可能就是宁远不相信他妈。
“受伤了要和阿姨说,阿姨带你去看医生。”路上,林莎语气十分温和,像是哄着五六岁的小娃娃似的。
宁初鼻尖微酸,却依旧是什么也没说。
林莎就这么一直陪着宁初在医院折腾到下半夜才回来,因为在医院处理伤口的过程中,宁初开始发烧,可能是由于受到了极度地惊吓,也可能是伤口感染。
林莎的意思是想让宁初住院治疗的,但是宁初就是不愿意,她只得在给宁初包扎完脑袋上的伤口之后,让医生开了点退烧药,便带着宁初回了家。
喂完药,半哄着宁初睡着之后,林莎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摸了摸宁初的额头,又摸了摸宁初的头发,那只有半寸长的发茬,,也实属无奈之举,医生说头发上全是血渍,头上又带着伤口不方便清洗,在询问过宁初的意见之后,就把那一头半长的头发给剪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