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黎琛将感慨全部收起，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开口道：“哎呀，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沮丧的嘛，演不了我师父的戏，演我的戏也是一样的嘛！我在十年之内肯定能超越我师父的成就，趁现在我还看得上你，你就别推辞了，乖乖接了吧！”
他的话一出，房内气氛陡然一转，过了很久，才有人说话。
“黎导，我知道你很看好我，但是我……”
郁宁纠结了一下，还是把话直白说了出来：“我真的不想演精神病！”
黎大导演是一个非常有追求的人，在揭露了戒网瘾学校的黑暗之后，他又打算去挖掘精神病院里的人性了。
而他的新戏里有一个精神病的角色，据他说非常适合郁宁，所以千方百计说服郁宁来参演，而郁宁一想到对方说过自己有受虐的气质，就对此敬谢不敏了。
听到他的拒绝，黎琛并没有放弃，反而耐着性子继续劝说：“那不是普通的精神病，是精神分裂，很时髦的，有双重人格的哟。”
“我怕我驾驭不来这么高难度的角色……”郁宁很为难。
黎琛立刻变了脸色，斥责道：“怎么能说出这么没志气的话呢，都还没尝试过，你就知道自己驾驭不来了？年轻人，要对自己有信心！而且，这不还有我吗，我绝对会好好教你的，俗话说只有无能的导演，没有教不好的演员！”
“可是……”
“没有可是！”黎琛斩钉截铁地说，“年轻人，做事不要这么犹犹豫豫的，很多机会是一旦错过就不会有第二次的，要好好把握住机会啊！”
郁宁不说话，只是眼巴巴地望着他。
黎琛见状，叹了口气：“看来你还是对这个角色有偏见，但我跟你说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精神分裂，他是一个很有趣的精神分裂，我跟你讲讲他到底有趣在哪里吧！”
眼见黎琛就要开始讲述他的新戏，郁宁忙向盛扬看去，好歹是自己的经纪人，这个时候也说说话啊。
但是盛扬却是一脸恍惚，低声呢喃：“陪跑……我的钱……”
他站起身来，转过身，丢下一句“我去死一下”就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
盛扬离开，房内只剩两个人。
郁宁露出绝望的神情，而黎琛则扬起了得逞的诡异笑容。
*
东方珩正在日理万机，被埋在文件底下的手机忽然响了。
听到铃声，东方珩一挑眉头，这个点打电话过来的……是麻烦精？
真麻烦。
心里抱怨了一句，但是东方珩还是很利落地把手机扒拉出来，不过当他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时，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嫌弃。
他接通了电话，贺词的声音立刻咋咋呼呼地在耳边响起。
“阿珩，你被绿了！”
振聋发聩的声音传入耳中，东方珩感觉灵魂都受到了震荡，一时呆愣住。
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绿？驴？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
贺词乐意之至地重复了一遍：“你被绿了。”
东方珩已经回过神来，他翻了个白眼：“你在说什么胡话，有病就去吃药，我挂了。”
“别别别别别！”贺词一听连忙出声阻止，“我说的是真的！”
“真的？”东方珩觉得这话好笑，“你倒是说说，我被谁绿了？”
“郁宁。”
听到这个名字，东方珩沉默了一下，然后嗤笑一声：“他没那个胆子。”
“可我是亲眼所见！”贺词信誓旦旦地说。
“什么情况？”东方珩耐着性子问。
于是贺词把自己所见如实相告。
“我刚刚去了一趟我店里，就我那个私房菜馆，你猜我见到谁了？”不等他回答，贺词自己公布答案，“郁宁！”
“我看见郁宁被一个男人半推半就着，推进一个包厢里，然后，锁上了房门——我问过我店里的人了，那个男人是他经纪人，而他们今天请了个什么导演吃饭。我听说那个导演好像是个变态……”
他的话刚说完，一声重重的捶桌声响起，震得贺词心头发颤。
东方珩咬牙切齿地问：“他们人还在？”
“在的，刚进去，然后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东方珩一声不吭地挂了电话，拿起外套起身便步履匆匆向外走去。
脑中还回响着那天在车里听到的来自郁宁经纪人的那句话：宁宁，改天我也给你找两个有钱老头，你把他们给我伺候好了！
该死的，敢动他的人，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