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伙盗贼团都看上了亚特兰斯,更令人尴尬的是,虽然他们走了不同的两条道,但最后到达亚特兰斯的时间居然都差不多。
盗贼团们一个埋伏在东边,一边埋伏在西边,他们知道,攻打一座城池,最好的机会是在半夜——因为这个时候,白天劳作的人们会睡得很沉,而那些满肚子油水的贵族们,这?时候也是要么躺在美人怀里,要么醉死在酒里,正是他们警惕心最低的时候。
丘他们那个盗贼团是分成了两拨人,一队由哈维利亲自带队,另一队则是由他的副手,埋伏另一个方位。
丘和他冬泉城的同胞们都在副手的队伍里。
众目睽睽之下,丘趴在地上,十分?焦躁——他一路找过来,终于在亚特兰斯的附近找到了城主留下的几个特殊记号,所以说,城主现在很可能就在城里。
可是,他这?里根本走不开人,本来他想借着方便的时候去给城里示警的,但奈何?,这?位副手似乎就是怕人半路跑了,盯得很紧,导致他一直都没有机会报信。
而更愁的是,队伍里的矮人探子已经去城附近探过消息,据说,城里面十分?安静,而且到处黑漆漆一片,应该是人都熟睡了。
毫无防备的亚特兰斯,丘简直要绝望得落下泪来。
当乌云散开,北斗七星洒落光辉,丘的心里顿时就更焦躁了——他知道,就快要动手了。
丘绞尽脑汁想着拖延时间的法?子,但没等他想出来什么,城里居然率先有了喊打喊杀的动静。
本来说好的是他们这队打头阵,但结果他们还没动,城里却率先响起了战斗的声音。那位副手抬头看了看夜空,也有些?懵逼:“难道是老大他们率先出手了?可是不应该啊,这?个时间不是比咱说好的时间还早了一点么?”
丘的脑子转得飞快,他的听力比副手好一些?,还?能够大致分辨出,这?和哈维利所在的方向并不一致。
所以很有可能,是现场还有另一队人。
机会来了。
丘的心里莫名有了这?么个念头,他迅速地从埋伏的草地里跳起身,拿着武器振臂一呼:“兄弟们,老大上了,我们也上啊!”
他这?一声彻底打乱了队伍的节奏,本来副手还?想再等?一等?的,结果他一愣神的功夫,其他人已经跟着丘,激动地跳了出去。
副手没办法?,只能暗自生气地咬牙,也跟着上了:“都起来,冲!”
左右是一个偏僻的破城,更何况矮人探子都说里面的人睡死了,也确实没必要婆婆妈妈的,干就完事了。
副手轻蔑地想道。
*
真正进攻的时候,丘这?次和表现和上次完全不同,上次是尽量垫在后面保命,但这?一次,他几乎是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乱了才?好,乱了才?有机会救下他们的城主。
丘就是怀抱着这?样的信念,一马当先地冲进了城。
亚特兰斯的城防似乎比斯诺城薄弱多了,魔法?保护罩几乎只有脆脆的一层,跟个摆设似的。而且城里面也没有骑士守卫,路上也没人行走,他们一路杀过去,像是毫无阻挡似的。
不过,城里面的建筑倒是都长得挺奇怪的,看起来建筑料子像石头又不像石头,长得古怪得很。
也不知是不是他运气特别好,丘最先跑到了一个大房子前——从面积上,这?应该就是本地领主的房子了。
丘想了想,他都不知道他们城主在哪里,也只能先向?领主求助了。
于是,他伸手直接要推门。
然而,就是这么一瞬间,他的背后寒毛耸立,心口油然而生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打猎的时候,他就是凭借着这?种危机感几次死里逃生,所以,这?一次,他也根本没有多想,下意识地往后撤退。
就是这么一个动作,保住了他的命。
丘定了定神,才?发现,地上插着几支尖锐反光的箭头。
“啵。”
轻轻的一声,原本黑暗的房子里亮了起来。
丘这?下子才?看见,原来这栋楼是二层的,第二层建得特别高,而且外面有严丝合缝的“灰白色石头”保护着,只有在几个地方开着方方正正的口子,用一种独特的透明琉璃镶嵌着。
丘只愣了一秒,下一秒,他就在某块“琉璃”后面看到了自家城主!
“城主!”
丘刚喊了一声,屋顶上就“唰”地砸下了一个火球,热气几乎扑面而来。
幸好他反应快,在地上打滚堪堪避开了,不然妥妥要被烧成焦炭。
里面亮起来后,借着一些?光,冬泉城主眼尖地认出了丘的身份,几乎是在番茄炒蛋动手的同一时刻,失声喊道:“住手,是丘!”
希尔奇怪地转头看了他一眼:“你认识?这?该不会是你们冬泉城的人吧?”
冬泉城主慌张点头:“是冬泉人,我们族里的猎手,丘。”
希尔更纳闷了:“不是吧,那他怎么和盗贼团混在一起了?”
冬泉城主摇摇头,哀求似的看向?希尔:“我也不知。领主大人,恳请您放他进来吧,我敢用性命担保,他绝对不会对我们动手的。”
希尔挑了挑眉,和另一边的黑森林蛋糕对视了一眼。
这?个对视也就是几秒钟的功夫,希尔很快又转回去,对冬泉城主笑道:“可以,不过人进来后,你可得给我看好了。”
丘本来还在院子里艰难逃生,但莫名的,房子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门里面,正是他们的城主在对他招手。
丘看到城主,几乎没有多做犹豫,直接就进了门。
大门重新关闭,而就是这么一会儿拖延的功夫,两波盗贼团都赶到了。
丘进了屋子,才?讶然发现,原来这个大房子里有这?么多的人——无论是一楼大客厅,还?是楼梯间,还?是二楼,都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
他原本的预想里,亚特兰斯是毫无防备的状态,结果,事实似乎跟他想的完全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