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同心庄做客,却也不必太过焦急,秦诺见言霆气定神闲,自?己也就摒了余念,专心地游玩起来。
寒叶城风景尚可,因着往来便利,又置要道,因此来往客商,络绎不绝,若只瞧人头热闹,那便是有十成十的热闹了。
可一路赏玩下来,秦诺的几分游兴也尽都落了,再瞧什么?,也只觉得兴致寥落,分外无趣,也令人灰心。
“不喜欢?”言霆知她甚深,见她面色微转,便带她进了临近一间茶楼,寻了二楼临窗的雅座儿坐了,着人点了这茶楼有名的饭食,想?要哄她开怀。
楼高?视野阔,秦诺遥望出去,正见大街边儿上几处楼子堂堂皇皇地立在那儿,形容妖冶的女子迎在门?边,言笑殷勤,但细看过来,却不免觉得压抑而无望。
秦诺皱了皱眉,收回视线,对着言霆勉强一笑,便低头去吃碗里剥好的虾仁。
纵然早知定州之外少有太平安乐之地,但骤然得见,也还是心有妨碍。
这寒叶城照说也是安稳之地,但安稳却是重压之下的妥协和?强权武力?下的奴役。这一路不知有多?少爪牙鹰犬,耳目监视,即便是能落口饭吃的人,神色也多?是麻木而漠然。
在这样的地方打听消息或是遵令办事尚可,若是来此游玩,那便是成心给自?己添堵了。
言霆喂过来一筷子卤得很?香的鹅腿,等?她吃了,又爱惜地在她嘴边抹了抹:“会好的,不过片时?之困罢了。”
秦诺抬起头来,看着言霆侧首远望的神情,心中一动?,不知怎的,倒很?是了解了那些?对他忠心耿耿,性命相报的豪杰名士。
她伸出手去,轻轻放在言霆的手背上,只是一笑,而后收回手来,慢慢悠悠地开始用饭。
言霆倒有些?怔愣,片时?的工夫,他回过神来,笑看向她,也慢慢地斟了酒,就着微风浅浅斟酌。
出得茶楼,秦诺心绪已经平静了许多?,也看着对面的小摊子上那几个扇面绣得精美异常,正拉了言霆的袖口想?要过去瞧瞧,转头之间却已被言霆小心地揽进了怀中。
街上不知何时?多?了这几个横冲直撞的恶棍,一来便直扑到?了那扇面摊子上。
秦诺方才?一心地去看绣样,却没来得及瞧一瞧摊主模样,眼下听了那几个恶棍不干不净的言语,眉头一拧,厌恶之情便如何都隐忍不住。
若是在定州,这些?王八蛋早被巡街的捕快逮到?衙门?里给一顿板子吃了,可在这个地方,却没人敢出头为这麻木地讨着生活的绣娘说一句情。
非是人心皆恶,实在是在这寒叶城中,无权无势之人如同蝼蚁一般苟且存活,活下来已是不易,又有多?少人能够不畏生死,仗义而出呢?
“你那老不死的爹已经签了身契,你这小贱人还在这儿装傻充愣,贪我们爷的便宜,告诉你,今儿个,要么?你就乖乖地随了我们回去,看在你还有这么?张面目的份儿上,我们爷能给你留点儿脸面,若是不肯,我们爷们儿就在这儿跟你演一演,让你知道知道寒叶城里头谁是老大!”
“我不去!”那女子声嘶力?竭,泣血一般:“我会还,我会还的,我不会赖账......”
那领头的伸手一把拽开了那女子的外裳,还待动?手,一手却几乎被江瀚拧得断了知觉。
“这可是正好,我倒想?知道知道寒叶城里谁是老大,不如你来给我仔细讲解一二,讲解的好了,爷留你一只手,若是说得不好,我看这命也都不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