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过章先生,这药对你无害。”言霆吻着她的侧脸,轻轻嗅着她身上的气息。
秦诺浑身发烫,忍不住地发抖。
就像是被凶·兽·按住了的小·猎·物,惶惶的,一张小脸素白,满眼都是泪水。
言霆很不舍的让她掉眼泪,可每回?在帐子里,又极喜欢逗她掉眼泪。
他眼里全是温柔的疯狂,嘴上欺负她,一举一动却又有着藏不住的疼惜宠溺。
“那回在船上我就想对你这么做。”言霆将她的衣裳丢在床下,那件她喜欢的裙子却被他安然抛到了桌上:“瞪什么,小东西,喜欢这个,我给你做一柜子,穿腻了为止,好不好?”
“你混蛋......”秦诺仰着脸,呼吸不畅地骂人:“那时候你是故意的,你......”
言霆痛快地承认了自己是个混蛋。
彼时他原本就已经隐隐识得了情心,这小东西什么都不懂,还敢那般招惹他。他心里疼她怜她,如何能克制得住。
这些?念想由爱而生,交错难分,他爱她爱得恨不得把她这个人吞了,那些越发贪婪的念头也让他一日日生了心魔。
彼时他的推拒,也多是怕自己爱念深重,偏执生魔,最终会吓怕了她。
船上失控之?后,他就再没有生出将她推出去的心思,虽然先时那些心思也都是虚妄,但那之后,他几乎温柔无声地将她禁锢了起来。
只是这丫头傻乎乎的,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到了他的手上,长在了他的心里。
她对他心生欢喜,之?后又何尝不是他处处刻意,引她对他生出情心?
他为了留住她,什么都会试,什么都敢做。
章岳说得对,他早就已经疯了,可那又如何呢?他走到今天这一步,若还连自己心爱之人都难以留住,又还有什么意思。
等秦诺清醒过来,察觉自己又有了力气时,已经是数个时辰之?后了。
江泠事先得了命令,这会儿见王妃居然行动如常,心里也是十分不解。
秦诺也不解。
昨晚分明没有半分力气,他那样对她,她连骂人都像是在引他。
“章先生是不是专门卖假药的?”秦诺一面起身一面愤愤怒骂。
身上并不难受,昨晚用过的床被堆在床沿,秦诺几乎不敢往那儿看上一眼。
“王爷什么时候走的?”她接过水来喝了一大杯,搁下杯子就见江泠满脸都是别扭的红。
像是发现了什么很让人害羞的东西,却又不好意思表露出来。
又僵硬又尴尬。
秦诺低头去看自己手指的伤,方瞧了一眼,她也忍不住红了脸。
露出的一截手腕上满是红痕,她忙忙地低头去瞧,又紧张地捂住了脖子。
这下江泠脸更红了。
不是没看过夫妻恩爱的,他们这些?做探子的几乎什么都看过,更过分的也有,可偏偏是王爷王妃之?间,不知怎么,从前看旁人看的再多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看着王爷王妃,就让人莫名害羞,又脸红耳热。
她方才帮着王妃更衣时看了,肩背上也全都是痕迹,更别提耳后脖颈这种地方了。
江泠不好意思往秦诺脸上瞧。
从前只听人说过人面·娇·如花,今儿个她才知道什么叫娇·艳·如花。
就像是方才绽放的桃花,艳·丽妍妩,说不尽的清丽妩·媚,动人心魂。
“王爷才走不久......”江泠这会儿也不再犹疑纠结。
听王妃的总是对的。
秦诺匆匆寻了斗篷,又找了能遮住痕迹的衣裳勉强换了,脚步匆匆地往大殿赶。
拦是拦不住了,但她不能看都不看一眼。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她总是和他在一起的。
她知道,他昨日心里是有些?生她的气的,只是太疼她,所以舍不得。
到了这会儿她也不能说自己昨日没有错,她认错认得很老实?,只是这件事到底也难分对错。
而且她也很有些?气要生。
等她赶到大殿外的时候,言霆也得了禀报,快步迎了出来。
见着秦诺活蹦乱跳的模样,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秦诺说生气不是假的,可他昨天那么对她,让她现在都有些?不敢看他。
言霆原本还在无奈,见她这副小样子,便忍不住俯身去逗她。
“什么时候进去?”
“不急。”言霆弯腰抱起她坐到石凳上,将她的脸转过来按在自己怀里:“等看看这几人对新药的反应再说。”
秦诺放下了心来。只要他还不是全无理智,事情总还不至于太坏。
之?后她没有看到大殿内的情形,言霆捂着她的耳朵,让她也不能将大殿内的声响尽数听清。
“我从前经过这样的训练。”言霆见一人被疯疯癫癫地带出,只淡淡一瞥,便低头与她小声说话:“当?年与异国相争,他们族落中也有这样的手段,为了以防万一,大战之?前我带着近卫都做过这样的训练,体内也有些?当?年留存的蛊药,如今这样虽然严重,但还不至像他们这样疯癫而亡。”
秦诺闻言心里更不舒服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平白能够得来的。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所经所历,非常人所能想象。
他没有多少欢愉,更多的是责任和天下之?重。
她也想好好疼他,爱他,可到了如今,她连一句承诺都再难出口。
“反正我看着你,等着你。”秦诺闷在他怀中,听着他清晰有力的心跳,心头也渐渐平静下来。
到了这一步,她所思所虑反倒已是最少。
不管如何,她生便永远陪着他,若死而有灵,也永远不会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