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王萧明的确已经死在先帝之手。
秦诺一直以来担??的勇王独子也的确还活着,却并非是做下这一切恶事的幕后之人。
“说来殿下倒也可唤我一声王兄。”崔济说起这一切的时候态度平常,就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且语带调侃,像是丝毫芥蒂也无。
秦诺??里头惊涛骇浪。
她就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到当年逃脱的勇王独子竟然会是崔济。
“可这也说不通啊,你不是卫国公的世子吗?”
“王侯之家,出来什么事都不稀奇吧。”崔济给自己倒了?一大碗水,喝得颇有些急:“卫国公世子也好,勇王之后也罢,我不就是我吗?”
秦诺定了?定神?,偏头和言霆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昏倒在墙角的书生模样的男人,觉得自己急需多喝一碗补汤补一补脑袋。
“我这些日子是听凭定王差遣,说一句做牛做马也不为过吧?”崔济毫不讲究地一抹嘴,带笑看向秦诺:“说来我这身份是挺够呛的,不过?王妹心地善良,想必不会和我那·暴·虐·的二叔一样,一刀把我这威胁给结果了?吧。”
“当?年若不是我皇兄特意放你一马,你今天也不能在这里和我耍嘴皮子。”秦诺觉得腰酸,很自然地便靠在了言霆怀里:“当?年皇兄没有动你,如今也不会再来做小人。还有......”秦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也别乱认亲戚,我只认皇兄皇嫂,和皇室其他人可没有半分干系。”
套近乎失败,崔济摸了摸鼻子,知道这小公主不好糊弄,再加上有个那么护短的,他也不敢多耍??眼儿。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忘忧她怎么样了?”
秦诺仰着下巴拿鼻孔看人,趾高气扬的小样落在言霆眼里却像是个·奶·猫·自认为凶恶地“喵喵”叫。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转手喂给她一块甜糕,自己替她说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崔济认命地一抬手:“行行行,算我自作自受行了?吧。”他整了整衣裳,肃然起身,正色道:“长公主殿下,王妃娘娘,从前是我眼瞎心盲,不识明珠,伤了她的??,如今我已经把事情都想了清楚,我会娶忘忧为妻,一生呵护,求殿下告诉我一句实话,忘忧究竟怎么样了?”顿了顿,他叹道:“我不信她会另嫁旁人。”
秦诺一怔,言霆难得替崔济说了?一句话:“他已放弃世子之位向家族赔罪,今后婚嫁全由他自己做主。”
这说来好像是忘忧守得云开见月明,可她也不能擅自替忘忧做决定。
情爱之事素来难缠,除了他们两人,旁人最好是不要过?多掺手。
“她挺好的,吃得好,睡得香。”秦诺无赖答言,把崔济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可惜这位有恃无恐,还真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这件事就这么暂且搁了?,崔济纵然心急,也知道这话只能说到这里。不过?他??里多少也有了?些底气。
看这小公主的态度,想来忘忧并没有真的嫁予旁人。
崔济不再提起这件事,转而道:“这位是付嵘的儿子,说来也算是我的表弟。”崔济指了?指墙角昏迷的人:“付嵘这辈子唯一的良心估摸着就搁在他儿子身上了?。他自个儿也知道自己做的事天理不容,所以在他儿子还不记事的时候就把人给送了?出去,让人在旁小心照料。”
秦诺这才仔细瞧向那书生模样的人。
“付嵘把他保护得很好,给他寻的养父母都是极为厚道良善之人,先头几年,付嵘还会暗中探望,后来萧氏族中屡有争斗,又逢其处处结仇,他怕牵累到他儿子身上,之后除了差亲信在旁看顾,自己几乎再没有去过,这孩子也并不知道自己就是付嵘的儿子。”
崔济无意卖关子,提起这些事时也颇为唏嘘:“说来也是冤孽,付嵘一直希望他这儿子万事皆顺,可临到头了?,却是他自己敲了自己儿子最狠的一·棍。”
“现在他还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不知道,也不准备让他知道,此事过?后,我们会送他离开。”言霆看她坐的辛苦,总想把她抱到怀里,可她实在害羞,平日里没法子就罢了?,这会儿估摸着是不肯在崔济面前做出亲密情态的。
言霆一手托住她的腰,敛眉催促崔济快些说完。
“付嵘这儿子现在名叫孟柏。”崔济撇撇嘴,很识相地利索道:“孟柏两年前本该成婚,可她的未婚妻却在一次外出进香途中为人掳劫,生死不知。我们当时正在查这些拐子和幕后黑手的踪迹,后来我们顺着线索查到了当?地的拐子身上,可找到人时......”崔济看了?言霆一眼,没有将全部的真相说出:“找到人时已经晚了?,那姑娘受辱而亡,其父母看到那姑娘的尸身情状后也跟着没了一半儿的命。”
秦诺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地往言霆怀里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