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清气朗,秦诺带着言霆在宫里四下闲逛。
这毕竟是她生活了数载的地方,虽然曾带给她无尽的恐惧彷徨,但也同时让她拥有了一份血缘之外的亲情温暖。
从前瞧着冰冷幽森的皇宫,如今再度看去,却莫名多了许多新奇意趣。
秦诺偏头看了言霆一眼,弯唇轻轻地笑了笑。
大概是景同人不同。过去她与兄嫂都难自保,即便后来皇兄登上高位,亦是整日筹谋计量,步步小心,不似如今。
或许是身边的人给了她无穷的勇气,腹中的孩儿让她坚定又坚强。
她曾经的愤怒彷徨,悲伤不平终于有了安放的地方。
这宫中有许多地方都是秦诺从前未曾到过的,但如今她颇有兴趣带着言霆一一去瞧。
她不说往日困苦,不说曾经悲痛,只说眼前秋·色·清爽,只说将来春花烂漫。
“这些鱼傻头傻脑的,就是长得笨,吃了估摸着也得?变笨。”秦诺站在栏杆前喂鱼,瞧着水中色彩绚烂,脸上便也带了灿烂的笑容:“你看那个,头上那么圆的红冠子,长得多像草莓。”
言霆顺着她的手看了一眼,没忍住侧头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秦诺斜眼看他,脚下也踩在了他的鞋上:“你是不是笑话我?”
“怎么会?”言霆一本正经地从后抱住她,握着她的手一道撒了最?后一把鱼食:“公主说的话简直句句都有道理,臣怎么敢笑话殿下。”
“你讨厌。”秦诺又笑又气:“你有本事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言霆把人转过来,低头在她脸上香了一口:“我没本事,我道歉好不好?我不该笑话殿下是个小吃货,也不该在心里说殿下是个小胖子。”
秦诺气得?要咬人,脸上的笑却怎么都忍不住:“你就会欺负我,你最?坏了。”
言霆由着她闹了一会儿,低头摸了摸她不见?起·伏·的肚子:“我倒宁愿你真是个小胖子。”这样他也不必整日心存烦忧了。
“很快就长胖了。”秦诺如愿地打了人,踩了脚,才把小心眼儿先搁到了一边:“你放心吧,我以后会更能吃的,秋天该贴秋膘了,我每年秋冬都特别能吃。”
“不骗人?”言霆叹了口气,单手揽过她腰,等?发觉自己几乎一手就能掌住她的腰肢后,言霆心头一惊,几乎有些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他把她的小脑袋按进怀中,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目中再藏不住的担心忧虑。
“言霆哥哥,我皇兄和嫂嫂说让咱们在宫中......”
“我知道。”言霆笑笑,将她抱起一路走到亭中坐下:“当日成婚毕竟只有你我两人,舅兄二人有此疑虑也是应当,如今时机不对,你我只能暂先在宫中行一次成婚礼,等?将来我们从雪原回来,我会给你一场最盛大奢繁的合婚之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千辛万苦求来的小新娘。”
“这一点都不像你说的话。”秦诺心中一酸,立时低垂了眼睫靠进言霆怀里:“我才不要那些东西,我只要你用真心为聘,许我一生一世的承诺。”
听闻秦诺回宫的消息,袁逸特意一早入宫,等?处理完正事,他特意从议政殿绕道御花园,只望着能寻着机会打听到她的消息或者瞧上她一眼。
行过长桥叠石,袁逸随意地往亭中瞟了一眼,待看清其中情景,他便猛地僵住了身子,如泥塑石胎,怔怔而立,死死盯向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