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无事?不必上门。”言霆周身如覆冰雪,冷得让人胆寒,唯有望着秦诺的?一双眼存着无尽的温柔,让他不至戾怒侵心,不至被可能会失去她的恐惧全然淹没。
江澜被这过于冷冽的语气冻得一激灵,接着便一句废话没有地去打?发人了。这位薛大人只怕是被他那拎不清的?女儿给连累了,王爷最厌恶给王妃添堵的人,那位薛怡姑娘倒是挺不怕死的。
因秦诺有孕,言霆便弃了水路,从陆路而行。只是这么一来难免要多费许多工夫。言霆心中煎熬,饶是万事?几乎尽在掌握,他也总是忍不住地心生燥念。
秦诺身子不同常人,言霆不敢让旁的?大夫贸然诊治,眼下便只等章岳前来再议后话。
从早晨一睁眼秦诺就在溜空偷吃那些蜜饯果干,正经饭是一口都吃不下去,若是敢逼着她多吃一口,她就能立刻吐给你看。
言霆无奈地按了按眉心,抬手握住秦诺去抓蜜饯的手,拿过帕子慢慢擦过她的指尖:“你听话喝半碗粥,这些蜜饯就随你吃。”言霆从果盒里抓出小半把来,剩下的?被他盖好收进了马车的?暗格里:“不乖乖听话,这些蜜饯果子我都帮你吃了,一个都不留。”
秦诺瞪圆了眼看着他手里那几颗少得可怜的?果子,说是半把,他拿的时候却故意耍赖,很多果子看着个头大,其实果肉没多少,全都是核。
“难吃,我不想吃,吃了这儿就发闷。”秦诺捂住心口顶着一张可怜巴巴的?小脸坐进言霆怀里:“你不让我吃这些蜜饯,我就要饿死了。”
“胡说八道。”言霆抬手拍了她一把,难得肃了脸色训她:“我看这几个也不必吃了。”
秦诺自知理亏,连忙“呸呸呸”地把话里的?坏运气吐走,然后笑眯眯地抱着他的?脖子撒娇,言霆受不得她这样,没几下就被她折腾得满身狼狈,偏偏一下都不敢碰她。
秦诺瞧着言霆呼吸粗重地阖目靠在轿壁上浑身紧绷的模样,坏心眼儿地贴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亲:“你不抱着我,万一我摔下去怎么办?”
言霆两手分放在腿边,小臂和手背上青筋暴起,肌骨精悍如同铁铸,只是瞧上一瞧,便让人觉得十足危险。
秦诺的?手微凉,她低下头认真地要把自己的?手塞进言霆的?掌心。这双手温凉如玉,柔若无骨,细腻得仿佛上好的凝脂,饶是言霆闭着眼,也能觉到这股细腻温柔是如何一点点拂去钢铁锋冷,化为蚀骨柔情。
秦诺的?手猛地被言霆全然合在掌心,他忽然轻轻笑了下,睁开眼沉沉望向她。
他的?相貌本就极为俊美,经了沙场刀火淬锻,更是英挺沉稳,气势逼人。他久居人上,素来喜怒无形,像是从无七情六·欲,不懂·情·爱·痴嗔。
可这样看似无情凉薄的?男人,每每望向她时,目中都是遮掩不住的疼爱欢喜。
这份柔情疼宠,这世上他只给她一人,独一无二,一生无改。
秦诺凑近他,丁点儿没有躲闪地对上他的?眼。便是这目光灼得她满面通红,她也始终没有躲藏。
两人呼吸相闻,这次倒是言霆受不住地先挪开了目光。
“明知道我想要你,就故意来折腾我,嗯?”言霆狼狈地抬手覆额,动也不敢稍动一下,他喉头吞咽了数下,眼下只想喝一壶凉茶来压一压已经无从压制的燥热。
秦诺头一回欺负人得了逞,又是得意又有些心疼。
她将他逼到这个地步,他仍不肯碰她一下,是不敢,不舍,是将她安在了心上,不肯让她受一丝伤害,有一点意外。
她咬了咬唇,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便把脸藏在他的?颈间不肯抬头。
言霆到底忍不住抱了她,一手用了几分力狠狠掐了掐她的小脸。他低头在她嘴上吻了吻,目光凶狠,动作偏偏温存·缱·绻:“不许胡闹。”他捧住她的脸,一点点吻着她的耳朵:“知道自己说的都是什么意思吗?从哪儿学的?。”
秦诺臊得满面通红,半晌才轻轻道:“在王府里的?时候,是祖母和嬷嬷准备的?嫁妆箱子里的?......压箱底的?册子。”
言霆低低一笑,不忍心再欺负这个小宝贝,只好好把她抱在怀里,一点点安抚她,也平复自己的?念想和冲动。
“我们还有一辈子要一起走,不要怕,也不要急。”言霆怜惜地轻轻摩挲着她的脸:“一生一世,永生永世,我们都不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