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子里—?阵窸窸窣窣,言霆立在床边,瞧着纱帐里胡乱折腾的人影,嘴角的笑始终都没落下去。
秦诺将就着穿好了衣裳,顺手拿过枕头冲着言霆砸了过去。
言霆故意没躲,又好好地将枕头搁回帐子里,自己也侧身坐在了床沿:“可消气了?”
“你……你登徒子!”秦诺的脸气得通红,整个人像一只炸了毛的小奶猫,喵喵叫着想咬人。
可惜小小的爪子藏在软软的茸垫里,尖尖的小牙像是一颗颗小银珠,纵然做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却怎么看怎么像撒娇。
“我若真是登徒子,你以为你方才能跑得了?”言霆把人抱在怀里,由着她挣扎抓挠。
鼻端满是她身上浅淡清爽的香气,清清的,还带点儿温柔的甜。言霆亲了亲她肉乎乎的脸,不禁想到了方才在那热气蒸腾的浴池中所见的惑人之景。
美玉凝脂,剔透得像天上的明月,又像是清湛湖水中—?颗莹莹透透的小珍珠。引他心醉神痴,让他丢魂失魄。
却更让他心怜心疼。
榻上被折腾得—?团乱,枕衾凌落,床帐也被扯掉—?半,秦诺气喘吁吁地东咬一口西咬一口,不多会儿便没了力气。
怀里的宝贝终于乖巧了下来,言霆被折腾得够呛,可一双眼里仍旧满是笑意。
他定?定?瞧着鬓发凌乱的小姑娘,在她薄薄的眼皮上亲了亲,低声道:“不生气了,宝贝乖。”
只看面容气度,言霆是个十分清冷淡漠的人,他久居人上,因此威势颇盛,若教他面无表情地看上—?眼,只怕整个人都要从骨子里结了冰。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将所有的温柔独独给了她一人,他看着她的眼里有藏不住的偏执和深情。像是要把她囚在心里,困在怀里,死生不分。
怀里的小姑娘躲开了自己的眼神,阖眸藏起所有的心思?。言霆心头涌起一阵暴戾的燥意,让他几?乎要失去理智,不顾一切地将她融进骨血里。
秦诺紧紧闭着眼,心头纷乱一片,有些?痛,有些?慌,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还总是会在某些?时候心软心疼。
下巴被轻轻捏住,秦诺身子—?僵,觉到他的呼吸拂在自己的脸上:“我已着人召工匠入府,到时你想将正院修成什么样便修成什么样,都改成你喜欢的好不好?”
正院是王府主人所居之地,秦诺心头一跳,下意识便要拒绝。
可当她睁开眼,看清言霆眼底的癫狂狠戾时,整个人都不由地颤了下,所有欲出口的话也被生生吞了回去。
“我不是说了,想先和祖母住的吗。”秦诺—?时不敢和他硬碰硬,先时那些侥幸的想头也都快要灰飞烟灭了。
她先前好想把事相得太简单,也下意识不愿意深想。
可今日种种给她提了个大醒。
若这么纠缠下去,将来她真的还能离开吗?
“糯儿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我的意思。”言霆迫着她抬起头:“上百绣娘日夜缝制,约一年嫁衣可成,回去之后你我便可量身裁衣,我保证,喜服备好之日,现今的这些?阻碍纷扰通通都会消散。”
“我……”我若是不愿意呢,我若是想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