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希伦没有说话,李尚清反而更怒了:“你打小就有自己的注意,认定了的东西,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你爸从来都是为人民服务,你知道我自己一个人教育你有多难吗?”
“我就问问你,你考虑过我和你爸没有?从前是说当战地记者就当了,现在是说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了?”
李尚清说从前他不那么让父母省心的事情,米希伦没得反驳,但是母亲如此提到他对小纸的感情,他忍不了。
“我不认为我喜欢小纸是个错误,我喜欢他和他是男是女无关,只是我喜欢他,他刚好是个男的,仅此而已。”
这就是米希伦不敢告诉小纸人的真相——他母亲为什么针对小纸人的真相。
迁怒罢了,愤怒自己的儿子,喜欢上了他。
知子莫若母,李尚清太敏锐了,她不能接受自己从小就优秀懂事的孩子,自非要当战地记者后,好不容易辞职,却又再一次叛逆,喜欢男人!
同性恋!?他们米家,就没有出过同性恋的人!这不是在犯浑吗?
李尚清真的无法接受,在她过去的人生中,她从不知道有这些群体的存在,得知这些人的存在后,她的感觉就是太恶心了,男人怎么能喜欢男人?真是变态,这些人都是不正常的,他们都有病。
想到近些年来铺天盖地的新闻,想到那些恶臭的视频里,一群秃顶中老男人,大腹便便地套着个浴巾,背着家里劳苦老命的妻子,背着乖巧懂事的孩子,在外搞男人。
一个泡澡的地方,搞得像是一个混乱的恶臭鸭场……
还有那些造成医生困扰,成就某科医生心理阴影的器官,已经肆意跳舞的HIV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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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是不能细想的,越想,李尚清就越难受,脸色越发古怪了起来,她就差当场吐出来了,她对这个群体的厌恶可想而知。
可是现在,米希伦告诉她,这群人里包括了她自己的儿子!她的儿子,唯一的儿子,也是不正常的,有病的,这让李尚清怎么接受!?
李尚清真的觉得自己气不打一处来:“我看你这次回来是要气死我才肯罢休了,你以为卫语蓉是真的支持你?你让她自个儿的儿子找个男的,你看看她同意不同意!”
“我觉得就算小言也和我一样,喜欢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恰好是个男的,叔叔和婶婶也不会像您这样阻挠。”米希伦肯定地说。
李尚清被气得捂着胸口直喘气,话都说不上来,别说骂米希伦了。
“我不明白您为什么那么生气,您打小管我管得严,我这一生,在遇上小纸之前,唯一忤逆您的,就是没有进入国家机关单位工作,而是去当了战地记者。”
比起李尚清的愤怒,米希伦是真的平静:“您可能不知道,在您觉得我危险难捱的时光,对于我来说,可能是人生中弥足珍贵的时光。您不会理解,在血与火之间摸爬打滚的时候,在枪林弹雨之中穿梭的时候,在无数次与死神擦肩的时候,我才觉得……我是为自己而活的。”
李尚清用力地按着自己的心脏,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心口砰砰砰地跳着,她的眼睛渐渐地红了,泪水涌出。
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脱手一次之后,就意味着它要彻底失控了。
“就像现在,我喜欢上了某个人,我开始能够理解您对父亲的感情,我开始知道每一次心跳都是喜悦的感觉,可是您不为我感到高兴,您想要像从前无数次那样,改变我的喜好,让我走向您觉得正确的道路上去……”
“那哪里能一样,你不知道那个圈子有多脏!”李尚清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米希伦疑惑地皱了皱眉:“什么圈子?”
李尚清:“……”让我连夜爬上“崆峒山”的圈子。
母子两有时候确实是心有灵犀,而更多的时候,他们脑电波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就比如现在。
米希伦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在厌恶什么,他只想说出自己的感受:“我不知道您在纠结什么,什么圈子不圈子的,与我们没什么关系,小纸还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
苦笑了一下,米希伦叹气:“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一定会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感情。”
那是爱啊,小纸刚刚化灵不久,它哪里能明白人类的爱情?
“算了,不说这些了,”米希伦坚决地对自己的母亲说,“我想以父亲的开明,他会支持我的。如果您那么苦恼,是因为想要抱孙子的话,那我不介意去领养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