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六月中,新历七月二十三,大暑。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各个短袖短裤吊带短裙,太阳帽遮阳伞冰袖手持小电扇通通用上,然而即便是如此,大家也热到不断地掏出纸巾来擦着脸上、脖子上的汗水。
若是有人穿着灰色的短袖,那几乎前胸后背全湿透了,整一个车祸现场。
米希伦从开着空调的车上下来的时候,那感觉,不啻于是冰火两重天!
他几乎是一下车,就有汗水冒了出来,随意地擦了擦汗,米希伦便到后备箱去拿那些装了一箱又一箱的东西,那是他母亲交代他,要顺路送到叔叔婶婶家的老家特产。
米希伦随意地将东西通通抗在了肩膀上,回头竟然发现路边的泊车标识牌的铁杆,竟然在视野之中,已经热到沸腾和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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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来啦——”门内的人一开门,看到门口高大的身影,顿时就是一愣:“小伦!”
门口这个大夏天依然穿着军装裤,黑色厚底军靴的男人,可不就是米希伦嘛!她卫语蓉那个超有能力的大伯哥唯一的一个儿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天都在外头奔波的战地记者。
五官深邃,眉目俊朗,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的米希伦笑了下:“婶婶。”
卫语蓉马上反应了过来,连忙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听你爸妈说一下,快快快,快进来,大夏天的,渴了吧?婶婶这就给你倒水去。”
米希伦跟着进了屋子,将肩上扛着的箱子放下:“婶婶,这是我妈让我给你们送过来的特产,我这就要去赶飞机了……”
“这就要走!?”
卫语蓉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二楼有个房间门开了,一个睡眼惺忪头发乱七八糟的青年拿着个水杯,走了出来。
两人同时看了上去,青年,也就是米希言,卫语蓉的儿子,米希伦的堂弟,见到楼下自己的堂哥和母亲,顿时就懵了。
卫语蓉反应极快,骂道:“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牙没刷、脸没洗你就敢出门!”
“哥你怎么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没回国,还在国外呢?”米希言随意说了几句,“那哥你等等我啊,我先去刷个牙。”
“他就是这样,没个正型,也不知道是像了谁。”卫语蓉好笑地说了几句,然后给米希伦倒水,又和他随意聊了几句国外的情况。
“也不是,小言他就是生性活泼,这也没什么不好。”
“也就你能给他说好话了。”卫语蓉笑了笑,复问:“你说你等下还要赶飞机?怎么,你还打算继续当战地记者?小伦啊,不是做婶婶的要干涉你的人生,就是你爸妈年纪也到了,你也该考虑考虑他们是不是?你整日在那些打仗,今天死多少人明天死多少人,睡着觉都会被一个炸/弹轰掉的地方,我们都担心得要死,更何况是你爸爸妈妈呢?”
米希伦不着痕迹地看了看手表,点头说:“婶婶你说的是,不过这也应该是我最后一次上战场去采访了,我打算年底就辞职。”
“那就好……”
“那婶婶,我得先走了,还要赶飞机。”
卫语蓉惊讶地说:“这就走啦?你弟弟还没刷完牙呢。”
“没事儿,”米希伦笑得一口大白牙,“下次再见他也一样。”
临出门的时候,卫语蓉忽然就拉住了米希伦:“小伦你等下!”
“怎么了婶婶?”米希伦奇怪地看她。
卫语蓉匆匆忙忙地冲回了房间,又急急忙忙地跑下来,塞给米希伦一个小锦囊:“里面,有张护身符,你弟弟昨天买的,那大师指明了说要给今天上门的人。”
“给我的?”米希伦觉得有点好笑。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拿着。”卫语蓉将锦囊塞给了米希伦。
“我知道了,我会收好的,别担心。”米希伦收好了锦囊,虽然心里并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但是这好歹也是他弟弟他婶婶的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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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那个锦囊,放置在背包之中,米希伦就将之抛在脑后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锦囊,真的会挽救他的性命,护他平安,完全扭转他的人生。
阿拉巴啦共和国,因石油、信仰等纷争,常年来战争不断,当地百姓生活之苦,简直闻所未闻,该国用万千人民的血泪,书写着“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的真理。
米希伦其实对这个国度已经算是很熟悉了,他也不是第一次来阿拉巴啦共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