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经贺成双口里说出,颇有风云变色之意,周晴几人齐齐色变,惴惴不安。
叶清让明白那女生没有恶意,只是自来熟也该因人而异,贺成双威名在外他们不是不知,要求这般异想天开,把沙场征战的异能当成了什么,真以为自己有多大脸面不成。
既然已唬住众人,叶清让出来半打个圆场:“他一贯是这样的性子,强敌在侧,使的都是非常手段,并非故意摆架子吓唬人,但我也不太明白这位女士是如何能堂而皇之地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与朋友经历了太多生死拼杀,对异能向来是珍而重之,丝毫都不敢浪费。”
那女子虽然家世不错,末世后也没吃过太大苦头,但也不敢怨恨贺成双什么,连连道歉说:“是我说话太不经大脑了,贺先生千万别跟我一般计较,对不住对不住!”
叶清让示意无妨,但经过这么一遭,其他人也没了一开始的兴奋之色,叶清让见状内心感慨:“终究还是一帮受父母庇护的孩子,这眼力见比起在外摸爬滚打的人可差远了,成双也是你们想亲近就能攀谈的?当他是不涉世事的公子哥呢?”
思考间听周晴咳了几声,这才仔细打量起她神色,倒是周晴自己先笑了,摆摆手说:“老早以前的伤了,当时没太在意,没想到留下了旧疾,好在不碍事。”
叶清让没有细查无法断定具体病因,但看周晴态度确实并不要紧,想来只是气虚等寻常小毛病,便直接掏出一瓶药来。“一日三次,每次只需一粒,服用不超过七日,如果一周后还不好,你再来找我。”
周晴接过瓶子,心下一惊,这药瓶触手温润,竟然是玉制,品相虽一般,也很难得了,想不到叶清让如今做派竟这样阔绰。
叶清让拿出来之后才觉有些不妥当,为了保存丹药灵气,他随性雕了一批玉瓶,放在现在其实也不值什么,且又不是什么太好的材料,但在旁人看来就不是如此了。
但转念一想,不论他怎么表现,心思多的人总有自己的想法,凭他现在的实力没必要小心过头。
得了好处,周晴硬是要付报酬,叶清让也不推辞,又言谈了几句,就互相道别了。
直到走出老远,周晴装作不经意转头一看,叶清让的背影已模糊了,可两人交握的双手却格外清晰,周晴心头一叹,别过脸朝前直走,再不回头了。
这么玩了几日,叶清让放下书突然发问:“贺融和纵雨这几天又跑哪儿去了?”
“大概也是回定情之所缠绵去了,你忘了,它们从前就是在方舟区外的野林子里好上的。”一见叶清让停下看书,贺成双默默黏了上来,将人搂住,胳膊却被书册拍了一下。
“真像含章说的,纵雨都是被贺融带坏了......也不知道,贺融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大世界。”
贺成双沉吟道:“它的本事,愿意去大可去得,可惜纵雨本事不济,贺融要如何选择,我也猜不到。”
“其实纵雨身负冰系灵根,资质比贺融还好,只要寻到契机,情况转圜也为可知。”叶清让摇头轻笑,“跟着我们终日混在人群里也难为它忍到现在,去林子里玩闹也好,不然我总担心它与外人冲突起来,闹出大事。”
话音刚落,通讯铃声紧跟着响起,见是陌生号码,叶清让按下键接起,里头传来一道低沉男声:“请问是叶清让叶医生吗?”
“我是。”
“一只使青色火焰的黑豹可是你的兽宠?”
叶清让心头一跳,紧了紧手指,大方承认:“是的。”
“既然是这样,还请您跟贺先生下楼来,随我们走一趟,那黑豹把我们家小少爷养的七棱皮龟开膛破肚,叼走了近六阶的冷火晶核!”
豪车驶入香山别墅,越往里开叶清让一颗心越发沉入谷底,七棱皮龟属濒危物种,变异近六阶这世间怕再找不出第二只,这户人家有能力将如此珍贵的妖兽养活,绝不是普普通通的人物,且七棱皮龟战力不高,多半是贺融为了那晶核挑起争斗,于情于理,他都无从辩驳。
况且发生了这样大的事,还能客客气气请叶清让与贺成双上门交涉,这家人物绝不简单。
进了门,不少人正等着贺融饲主到来,最显眼的当属被围在中间的一名小小少年,已哭得两眼红肿,抽噎不止,见到两人又悲从中来,眼里淌出眼泪。
一中年美妇心痛不已,边拿纸巾小心吸去水珠,边柔声安慰:“快别哭,眼睛受不了。”
男孩父亲看起来四十有余,眉目极富严厉之色,事情经过叶清让路上已被告知,这棱龟是末世正演变成型时,小男孩在海边游玩不慎落水时遇到,可以说欠着它一份救命之恩,恰逢世道已经乱了起来,男孩又锲而不舍地恳求,便带回来费气养在后院人工海水池中,全当是两者难得的缘分。
棱龟虽稀有,但也没宵小敢打涂家的主意,却不想被贺融钻了空子,发现时已解救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