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珊一张口就觉得两腮生疼,哭道:“我有说什么了吗?不过是听到动静看了眼!就挨了两巴掌,什么都没做就得罪了人,要是还敢瞧不起谁,贺先生岂不是要当众杀人!”
花含章冷笑不止:“瞧不起人需要张嘴吗?我光看你鼻孔朝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又装可怜,给谁看?”
徐文达深吸一口气,看向花名瑞说:“羽珊上你这里来怎么说也是客,现在被人打成这样,到时候老姜怪罪起来,我们作为叔伯没有一点交代可不行。”
“要什么交代,尽管来找我就是。”贺成双自顾自拿水倒入杯中:“让这位小姐好好道个歉,医药费我自然会出,但要是她觉得自己没错,我也无话可说。”
“好了。”花名瑞终于站起身,端正脸庞闪过一丝疲意:“来者都是客,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怪我招待不周,也希望大家能卖我个面子,这个事到此为止。老刘,你先带羽珊下去看一下伤,明又、岳勋,茶会你们俩继续主持。含章,你跟我来,我有话要说。”
花含章从容起身,对江若愚一笑:“不用担心,我去去就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楼上会客房间,父子两面对面坐下,便是长久的沉默。最终还是花名瑞先开的口:“在外面大半年,为什么一次都不跟家里联系?发生四川那些事之后,家里一直为你担着心。”
“这话就不必说了,也不知道担的是什么心。”
花名瑞仔细看向花含章,他眉眼比父母生的最好的地方还要优上一等,只是多了分男子的硬朗,若是这副样貌生在女子脸上,那不知会有多媚人。论皮相,花含章比他哥哥姐姐高出不止一星半点,可论脾气确是一等一的倔,这两点都像极了他母亲。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和你秦姨确实心系你的安危,我过去纵然有千般错处,难道还会不希望自己儿子好吗?你就非要这样和我讲话?”
花含章垂下眼,轻轻叹了口气:“我想好好和你说话的时候,总是得不到回应,时间长了难免心凉,现在要我好好说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他肯稍稍服软,花名瑞也有所触动:“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过去你隐忍不发,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比过你哥哥姐姐,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念头了,但是又想彻底甩开花家的标签,自由自在去过日子,是吗?”
花含章心里一震,苦笑道:“你确实是聪明绝顶的人,对人心的把握也是登峰造顶。这一点花明又和花暗柳是非常像你的,我要和他们比恐怕是还不够看。我心里一直清楚,只是从前不肯认输,好在我现在找到了我应该停留的位置,不想为这里的任何事烦心了。”
“这是什么话,我有说非要逼你做什么吗?你喜欢去外面玩我可以不管,家里的产业也有你的一份,婚姻大事甚至也可以让你自己做主,只要对方人过的去。这一点哪怕是你大哥大姐也没得选择,这样总满意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我已经有中意的对象了,就是刚才分茶给我的男人。”
花名瑞一拍椅背,怒容满面:“胡闹!这样的人我是绝不会同意的。”
“你看看。”花含章一脸无奈和疲惫:“你知道我在外面这半年经历了什么吗?你知道他和我之间的感情是怎么样的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急着否定,你以为我是跟你闹脾气,所以随便找了个人,好让你们难堪是吗?”
花名瑞不回答,但他心里就是这个意思。
“我是真心喜欢他,和其他事情无关,你不理解没关系,不要来扰乱我们的生活就好,我不会公开宣扬,但也不会刻意隐瞒。假如你不能接受,那我们今后只能各走各的路了,强行捆绑在一起,只会让大家都不好受。”
“你还年轻。”花名瑞叹了口气:“现在又沉迷其中,我暂时不跟你说太多道理。还有当初你在外面有人意图劫持你的事情,我总觉得是北京这边的人动的手,现在你回来了说不定他们死性不改又要有动作。接下去会有个大宴会,你必须得来,多结交些人脉,对你来说没有坏处。”说罢站起身往外走。
花含章在他身后喊道:“多认识一些视利益至上的人为伍,很有意思吗?在你陷入困境的时候难道可以指望这些人来雪中送炭?你每天兢兢业业,万般算计,日子就很开心吗?恐怕没有一个晚上能睡个安稳觉吧?花名瑞!你们的日子过得够窝囊的了,我决计不会和你们一样。”
花名瑞脚步一顿,回头说道:“没大没小,要叫我爸爸!”
两人回到茶厅,徐文达和姜羽珊不在,贺成双、叶清让和花明又、岳勋也不见了,而花暗柳竟然坐在江若愚身边,两人正说着话。
花含章满脸阴沉,大步坐过去,问:“小叶去哪儿了?”
江若愚抬头,见人脸色不善地站在跟前,拉过他的手坐下,好脾气地回答道:“花先生和岳先生请贺老大出去聊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