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闻言静姝稍稍放松些,甚至有一点点不好意思,顿了顿,说:“算了,也不是很饿。”
嘉树没应,到底还是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拿了一碟喜饼回来。
“喏,凑活着吃点儿吧。”
静姝接过饼,咬了一口,又干又硬,想喝水,便往桌上瞄了一眼,只有酒壶没有茶壶,闪过一念让嘉树出去找壶茶,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见碟子里还有饼,她便拿到嘉树面前,低声问:“你吃不吃?”
“我不饿。”嘉树的声音甚是疲惫。
静姝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饼,心里盘算着待会儿吃完了该如何应付。可饼才吃到一半,嘉树已打了四五个哈欠,紧接着就要躺下。
“你要干什么!”静姝嗖地站了起来。
嘉树往床的里侧挪了挪,硬撑着眼皮,轻声说:“你慢慢吃,我先躺一会儿。”他的声音温柔得让静姝心里一阵发麻,手上的半个饼也掉到了地上。“躺就躺嘛,不要乱动好不好!”
“我哪有乱动!”突如其来的埋怨霎时使得嘉树清醒了许多。
“你哪里没有!”静姝莫名紧张,“我们虽然成了亲,可是,我们还不太熟,可不可以等以后,以后发展发展再……”
“静娴”,嘉树半坐起来,“你放心好了。我不饿,不会吃了你的。”
柔和的烛光中,嘉树的眼神满是真诚,他的话,也许可以相信。静姝看了看空空的手,抖擞了抖擞饼渣,心想:也不必再吃了,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遂道:“那我睡哪儿?”
嘉树轻轻拍了拍床,复又躺下。
“啊?”
“这儿那么大,你我各睡一边,谁也不碰谁。”嘉树一本正经道。
这世上最大的谎言莫不是“一起睡好不好我保证不动你”!
静姝愣在原地,不知说什么好。
“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嘉树又抛出一颗定心丸,却反让静姝更无措。
“没兴趣?”
“你不信?”
静姝摇了摇头。
嘉树皱着眉,迟疑了一会儿,不解地问:“为什么?”
静姝抿了抿嘴,也蹙起眉,吞吞吐吐地道着心事。“那天,我们第一次见面,在街上,你明明笑得那样灿烂——对我笑,还要摸我的头。”
“啊?”
嘉树努力回忆,继而“噗嗤”一声笑起来。少顷,他解释说,“那天,你额前的头发”,指了指静姝的额头,“被风吹得很乱,好难看,又好好笑。我实在忍不住笑,也实在看不下去,又不好意思与你说,才想着帮你整理一下。”
听罢,静姝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只愣愣地瞪大了眼睛,心里仿佛塞了一千斤棉花,棉花的名字叫“尴尬”。
嘉树咧嘴浅笑了笑,又道:“能与你成亲其实我很高兴,可是我也知道,你我之间并没有感情。这种事,不能勉强。你只要知道我不会欺负你就好了。我说过,我会保护你。你尽可放心。”
静姝很想保持微笑,奈何脸僵了一般做不出任何表情。
没多会儿,嘉树便自顾自睡着了。
静姝冷静了好一会儿,终决定睡在床的外侧——和衣而睡。然而,许是烛光太亮,久久没能成眠,她起来熄了两根蜡烛,又躺回床上。过了好久,只听见嘉树均匀的呼吸声,她,依然睡不着,遂又起来打算把所有的蜡烛都灭了,可想着如果太黑会不安全,于是先去打开窗借一些月光进来。
没了烛光,只有银色的月光撒在床上,这夜色,和梦见“红衣毒女”那晚真像,静姝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心里越发恐惧。她看着嘉树的背影,有那么一瞬的冲动,想凑近他,想被呵护,像受伤的小姑娘渴望温暖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