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书看看月亮笑道:“那么圆的月,自然是十五了!”说到这里,她一皱眉,“哎呀——不是快到姑娘的好日子了么?”她焦急的看向秦如烟。
秦如烟第一次觉得,有个嫁人的准日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她沉吟一刻,嘴角挑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冲侍书勾勾手指。
“侍书,去给二爷说一声,明儿十六了!”秦如烟稳稳的说,“余下什么也不用说……”她知道,以贾琏的聪明,肯定理解是什么意思。
秦如烟是二十一世纪去的人,自然能看懂北静王的眼神里带着什么信息——虽然只是一点点好感,她也不能任其泛滥下去。她不想再和政治及政治人物沾边了,她只想要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真情。
侍书应了一声走了,秦如烟也出了门,晃悠到园内的湖边。盯着湖水,她为自己有能力却不能用窝火。
烦燥的捡起一块石头使劲甩进水里,她大喊道:“和尚道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想起那个梦石,“我上哪找人啊!人都死了,还要麻烦别人,缺德啊!!”嚷完她想起宝玉著名的那句“和尚道士的话怎么信得……”,又笑起来。
“谁缺德?”一个声音温婉的接上来,“姑娘不是歇息了么,怎么独自在这里赏月?”他笑道。
秦如烟心里大大叫苦,冤家路窄啊!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北静王:“见过王爷!”她不知道该跪还是福身,转身愣愣的看着北静王。
现在,她很想到教堂里,象《非谍勿扰》里的葛优一样,痛痛快快的做个忏悔,以换得一次机会重来——下次,她就是死也不会参加什么破花魁大选了。
北静王向前走了几步:“姑娘看今晚月色可好?”不等秦如烟说话,他又说,“今晚有个姑娘吟得一首好诗,真真是古往今来第一奇女子啊!”他亮晶晶的盯着秦如烟。
秦如烟微微一笑:“王爷,很喜欢那……那词?”她心里说,废话,苏东坡的词奇了几百年了,可和她这个女子没有什么关系,“我也听人说起,却不知道是什么词,值得这许多人赞赏!”她故意打马虎眼。
北静王仰面向月,缓缓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念到这里,他怔了一时又重复了一句,“高处不胜寒……”他的眼里蓦然涌出无限落寞。
秦如烟有些失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高官喜欢这词,原来他们就喜欢这一句假惺惺的话——似乎他们都象独孤求败一样,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王爷真是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啊……”秦如烟随口将这句范仲淹的话念了出来。
其实,她根本就是在笑话北静王,人的高低,有时和地位没关系的,那些高处不胜寒的人,大多都是自己将自己摆高了。
北静王永远如春风般的双眸精光一闪,向前迈了一步:“姑娘——”他一把抓住秦如烟的手,“姑娘可谓是小王的知音啊!”他没发现秦如烟是在嘲讽他。
秦如烟看北静王激动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她轻轻将手向后挣:“王爷,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莫当真!”她没有大喊非礼,因为喊也没用,这是人家的地盘!
可也秦如烟知道,在古代,看到一男一女执手相望,那感觉不亚于在现代看三级片。
她一边抽手,一边四处乱瞄,要是有人看到,可就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当她的目光滑到北静王身后时,马上顿住了。
她讪笑着瞅向那边儿,半晌才憋出一句:“琏哥哥,明儿就十六了!”免费看戏的,是她的“现管”贾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