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发过誓,此生此世,都跟随主人,主人去哪,我便在哪。白灼将军,也请捎上我吧。”
范蠡走至勾践身后,对着白灼道。
“勾践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可以为了他去死!”
姒汐见范蠡在这种情况下还死心塌地跟着勾践,心里恨不得将勾践当场杀死,无奈越后有令,需将勾践诸人押赴刑场,宣读罪行之后才能处决。
“好,既然你们一心求死,我便如你所愿。”
姒汐命令左右将勾践四人绑了起来道,
“将逆贼押赴刑场,凌迟处死。”
天光微亮,刑场四周便已是人头攒动。安城的百姓听说今日要凌迟处决勾践、文种、范蠡、灵姑浮四人,便早早地候在那儿等着看热闹。
这四人之中除了勾践这个身居冷宫的落魄王子之外,其余三人哪个不是战功显赫。特别是文种和灵姑浮,一个文一个武,为越国社稷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说他们与假冒王子的勾践一起,欲图篡权夺位,大部分人都是不信的,可是这又如何,他们都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只要能够三餐温饱,其他人的生死与他们又有何干系,不过是增加了一些饭后谈资罢了。
刑场上,勾践文种四人被五花大绑如粽子一般捆在四条木桩上,刑场四周围满了人,众人对着被绑在木桩上的四人指指点点。
“瞧,那勾践殿下生得比妖精还要美丽。”
“之前说灵姑浮将军叛变我还不信,不过现在我信了,面对这么美的人儿,不被迷晕才怪,真是红颜祸水啊。”
“这个勾践,听说之前在内宫之时便勾引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没想到如今又来祸害朝廷重臣。”
“文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大王的女人也敢碰,现在落得如此下场,真是活该。”
“连战神灵姑浮将军也不了美人关,果然温柔乡便是英雄冢啊。”
“你们知道不,这个范蠡就是几年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侠盗倾城一剑范天涯,没想到范天涯一生劫富济贫为天下苍生做了不少好事,到头来却跟着勾践一起谋反。”
……
围观的老百姓们议论纷纷,正一字不漏地传进刑场上四人的耳朵中。
“是可忍孰不可忍,大丈夫本不惧死,不过死后竟还要蒙冤受屈遗臭万年,越后他娘的做得真绝!”
灵姑浮在刑台上啐了一口,忍不住破口大骂。
“是我勾践对不住各位,若有来世,勾践愿结草衔环当牛做马以赎我之罪。”
勾践转过头,望着被绑在右手边的范蠡、文种、灵姑浮三人道。
“越后驾到!”
突然听得内侍尖锐的声音在刑场上响起,一个中年妇人头戴凤冠,身着繁复的宫装,在内侍的搀扶下,迈着莲步朝审判台走去。
“参见母后!”
见到越后,姒汐快步迎了过来,跪下行礼道。
“参见皇后!”
在场的文武百官和围观的安城百姓也纷纷跪下,异口同声道。
越后站在审判台前,双手平举,示意众人平身,又朝监斩的大臣伯厘使了个颜色,伯厘心领神会,走至审判台前,摊开圣旨,用中气十足的声音道,
“奉天承运,诏曰:勾践逆贼,乃前庸后裔,假冒越国王裔,混淆大禹血脉,罪大恶极,人神共愤;文种与冷宫贱婢昙华通奸,霍乱超纲,欺君罔上,罪无可赦;又有灵姑浮、范蠡二人助纣为虐,欲图弑君谋反;此四人罪行昭昭,天理难容,判今日卯时,凌迟处死,以儆效尤,钦此!”
越后坐在审判台前,凤目如冰刀一般冷冷望着刑场上的四人,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今日卯时一过,这个天下就真正落在她娘俩手中了。想来她还得谢谢昙华和无邪这两个贱人,若非他二人对先王不忠,与外人私通,生下野种,今日她又怎么能如此名正言顺地将勾践文种这些眼中钉拔去。
勾践本想催动无相逆世功,挣脱束缚,救下文种三人,可是文种与灵姑浮两家上下数百口人却在越后手中。虽说自己死不足惜,可是自己何德何能,偏偏却要让范蠡文种灵姑浮三人陪自己赴死。
没想到自己一生百般营谋,机关算尽,今日竟栽在越后这个女人手里。
勾践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认命。他这一辈子,双手沾了不少血腥,如今能够用自己性命换回数百条人命,也算是为以往所造罪孽赎罪吧。
“时辰已到,立即行刑!”
伯厘一声令下,一个刻着“斩”字地令牌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哐当”一声掉落在刑场上。
四个刽子手,手执锋利的匕首,走到四人面前。
刀身如镜,反射着朝阳的光辉,明晃晃的,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菼之,等我将吴国托付给可信之人,我定来找你。”
弱水河畔,夫差立于船头,深邃的眸子写满了不舍。
没想到若水一别,竟成永诀。夫差,当你听到我的死讯时,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你是否会为我流下一滴眼泪?
勾践缓缓地闭起眼睛,只等着锋利的匕首接触到肌肤的那一刻。
突然只听得“哐当”一声,这是匕首落地的声音,勾践睁开眼睛,却见那刽子手两手空空,脸上一片茫然之色。
四个刽子手面面相觑,皆不知出了什么状况。此时,却听得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一蓝衣公子剑眉星目,身骑白马。朝刑场飞奔而来。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