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狄克森夫人坐直身子,“简,你难道不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吗?你要是不结婚,就只能去做家庭教师,海伯里的那家人是养不活你的。可是你我都清楚家庭教师不过是好听一点,地位高一点的仆人而已,你要走上走条路,会很辛苦的。我现在结了婚,体会到了有一位值得依靠的丈夫的好处。我也希望你能尽快结婚,这样你的生活就有保障了。我不能看着你去受苦。”
魏莱忽然想到了维斯顿夫人,她年轻时来到哈特菲尔德,把爱玛两姐妹带大,年近四十才和维斯顿先生结婚,而她的丈夫比她还大十几岁。
狄克森夫人请握住魏莱手,语重心长地说:“简,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不是血缘上的姐妹,但是我们的感情比亲姐妹还深,我希望你能过上幸福的日子,就跟在这里一样,所以我才想让你跟我去爱尔兰,我带着你参加几场舞会,我相信你会找到合适的丈夫。”
魏莱笑了笑,说:“能够不去做家庭教师当然好,但是爱丽丝,我没有嫁妆,或者说我没有能吸引到一位适龄青年的嫁妆。”
狄克森夫人结婚时有三万英镑的嫁妆,这是坎贝尔上校夫妇一辈子的积蓄,而简的父母只留给她几百磅,一半给了坎贝尔上校,另一半留给贝茨家,这些钱早就没影儿了。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狄克森夫人从床上站起来,“但是总要试一试吧,我在爱尔兰就听说有一位在孤儿院长大的女士嫁给了当地一个很有钱的富商,看吧,这种事是可能发生的,万一你能遇上一位不求嫁妆的男士呢?”
谁?达西吗?
魏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就算是达西,伊丽莎白还有1000英镑的嫁妆呢。
简和狄克森夫人是一同长大的姐妹,但魏莱却是和她初次相见,狄克森夫人对她来说还是一个陌生人,她并不打算再深入地聊下去。
狄克森夫人见她情绪不高,以为是自己戳中了她的伤心事,不再多说,立马转换话题:“简,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住在我们家对面的玛丽?”
“嗯。”不认识。
“她上个月结婚了,嫁给一个卖布的商人,听说生意做得还挺大的,她下一周要办舞会,给我们发来了请帖,听我妈妈说规模还挺大的,请了好些有头有脸的人。我好久都没见过玛丽了,不知道她现在长什么样儿了,我记得她小时候长得可不怎么好看,简,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着凉了?”
魏莱捂着胸口:“没什么,我挺好的。”
就是不想参加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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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乔纳斯·梅耶尔先生的第三篇寄来了吗?”兰斯的姐姐,阿米迪欧小姐敲开弟弟书房的门,手里还拿着新出的报纸。
兰斯从书里抬起头,摘下眼镜:“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亲爱的姐姐,没有。”
“太让我遗憾了,我还以为我能以《每日晨报》老板姐姐的身份先读到梅耶尔先生的作品呢,我真的被他的作品吸引住了,他成功地吊起了我的胃口,太过分了。你能不能催一催他?”
兰斯:“……你大晚上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当然不是。”阿米迪欧小姐坐下来,说到正题,“我看了这个季度的财政报告,感谢上帝啊,我们终于开始赚钱了,我先前还担心一直亏下去,爸爸辛苦创建的报社保不住,我们一家都要成为流浪汉,恭喜你,我亲爱的弟弟,看吧,只要你认真了,你完全能打理好报社,一点也不比爸爸差。”
兰斯对于姐姐的夸奖没有多少开心,他也不能把他的真实意图说出来,他的姐姐和母亲会疯的。
“还有别的事吗?”
“你是赶我走吗?好吧,我现在心情很好,你赶我走也没关系,我不生气。”阿米迪欧小姐站起来,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我忘了告诉你,下周刘易斯先生家要办舞会。”
“刘易斯先生?”
“就是卖布的刘易斯先生。”
兰斯重新戴上眼镜,想起来了。
“嗯,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