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可从没见过简·费尔法克斯这样子,她连大声说话都少。
“费尔法克斯小姐,发生了什么?你还好吗?”爱玛小心翼翼地问。
魏莱才发了一通脾气,知道自己脸色不好看,或许是把她们吓住了,连忙揉了揉僵硬的脸颊,扯了扯嘴角,请爱玛和哈莉特坐,让帕蒂烧水泡茶,又把贝茨小姐劝住,让她别再哭了。
家里来了客人,贝茨小姐再难受也只能忍着,可是嘴上却忍不住,这一次她倒没东拉西扯,开口就直奔主题,又让爱玛吃了一惊。
先前她们在楼下遇到的那个胖夫人是贝茨家的邻居,斯通太太,说是邻居,两家并没挨着一处。两家人平时虽没什么矛盾,但是梁子早就结下了。
贝茨家破产后就卖掉了原来的大房子,买了现在住的这套小房子,但他们不知道这套房子原本是要卖给斯通家的,斯通家还支付了订金,就等着搬家了,但是房主贪图贝茨家能支付更多的钱,一转手就把房子卖给了贝茨家。等斯通家得知他们的新家被卖给了另一家人,房主早就拿着钱去伦敦做生意了。
虽然结了梁子,但这么多年,两家人一直相安无事,直到这一次,贝茨家最疼爱的侄女出了事儿,可给斯通家逮到了出气的机会。
帕蒂出门买菜,无意中听到了斯通家的女仆嘲讽简,帕蒂气得不轻,菜都不买了,跟那女仆吵了起来,两人越吵越激烈,谁都不让步,也不知谁先动手,居然打了起来,斯通家的女仆打不过帕蒂,哭哭啼啼地跑回家告状,这才有了爱玛见到的这一幕。
“让你们看笑话了,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魏莱感觉疲惫又愧疚,说到底,问题的源头都在她这儿。
要是放在从前,爱玛一定会打心眼里瞧不起贝茨一家,或许以后都不再来往,但今天不同,她不仅没有鄙视,反倒还觉得斯通一家太过分。
“费尔法克斯小姐,发生了这种事不是你的错,你不必愧疚,我和哈莉特还有奈特利先生都绝不会相信那些谣言的,我恳请你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不要生气,你可以到哈特菲尔德来找我,我和哈莉特很乐意陪你说话。”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魏莱有一瞬想哭的冲动:“谢谢你,伍德豪斯小姐。”
爱玛想了想,说:“费尔法克斯小姐,这些天我也听了不少的谣言,说实话,我从没想过在海伯里生活的人居然会说出这么令人厌恶的话,我听着都生气。费尔法克斯小姐,我知道你性情温柔,娴静,但是,放任这些谣言不管,只会对你的健康不利。”
魏莱用手指擦去了眼角的泪,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先前我以为谣言传几天,这些无聊的人就没兴趣,是我太天真了。伍德豪斯小姐谢谢你为我着想,我想是时候做点什么了。”
任何谣言都有出处。魏莱仔细想过,能够传出这种谣言的应该是那晚参加舞会的人,再排除爱玛、哈莉特、奈特利和维斯顿一家,范围进一步缩小。
在家躲了几天的贝茨小姐出门了,重新开始她的社交活动,出门前,魏莱叮嘱她,不管别人说什么,都不能生气,不能哭。她把这句话记得牢牢的,有那些故意看笑话的人说几句酸话,她也只当没听见。
爱玛和哈莉特也自愿帮忙,和魏莱一道出去找线索,三个女孩儿打着上门拜访的名号,暗地里向那些夫人小姐套话。
这是笨办法,但却是有用的办法。
没几日,就让她们找到了线索。
住在贝茨家隔壁的约翰森太太来探望贝茨小姐,得知贝茨小姐在找寻传谣言的人,便好心劝她:“都说是谣言了,你一句,我一句,谁知道是谁起头的呢?我也是听我儿媳说起来才知道,反正我是绝对不信的。我看啊,你们别管了,过些日子就没人再传了。”
魏莱问她:“您儿媳又是从哪儿听的?”
知道劝不住,约翰森太太叹了口气说:“她的一个朋友,简,或许你认识,在邮局工作的威廉。”
魏莱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跟邮局有关,但是什么呢?
她把疑惑全都告诉给了爱玛、哈莉特和奈特利,奈特利查了威廉,倒真查出了一条重要线索。
威廉的表妹是科尔家的厨娘,她的丈夫是海伯里的木匠,木匠有一个弟弟是埃尔顿家取信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