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还没跟这位埃尔顿夫人聊上几句,魏莱和爱玛从她的神态就能看出她一定是一位性格活泼外向的女士。
魏莱第一次见到了埃尔顿先生,用一个中国成语就能形容他——瘦骨嶙峋。两腮尖得能戳人。
“我亲爱的埃尔顿夫人,请让我为你介绍一下。”埃尔顿先生咳咳两声清嗓,“这位是爱玛伍德豪斯小姐,这位是哈莉特史密斯小姐,还有这位……”
他看着魏莱,眼中有点迷茫。
“这位是简费尔法克斯小姐。”爱玛说,“想必这位就是埃尔顿先生在巴斯认识的埃尔顿夫人吧,你好,欢迎来到海伯里。”
“爱玛伍德豪斯小姐,很高兴见到你。埃尔顿先生时常会提起他在海伯里的朋友,只听他的描述,就让我对这里心驰神往。不过,我们乘马车来唐威尔的时候,一路上的景象可跟我想象得太不一样了,我的天哪……”
“亲爱的……”埃尔顿拉了拉他妻子的手,面露尴尬。
很明显,这对结婚不久的夫妻还没把频道调到一处,埃尔顿夫人完全没理解到丈夫的意思:“亲爱的,我们等一会儿再进去也没关系,相信我,在巴斯也不会有人介意的。我刚刚说到哪儿了,噢,对了,景象,我的天哪,海伯里的人能忍受住那样狭小的房子吗?我真为他们的健康担忧。不过,还好,唐威尔是一座漂亮的住宅,跟我姐夫萨克林先生的枫园相似,枫园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住宅,非常漂亮。”
这样的埃尔顿夫人是魏莱没想到的。
她默默地把“性情活泼”划了叉,改为“聒噪”。
站在旁边一直没机会说话的管家急忙开口请五位客人进去。
一踏进唐威尔的门,埃尔顿夫人又开始了:“我们刚刚拜访了谁来着?我想象,噢,维斯顿家,维斯顿先生不在家,家里只有维斯顿夫人一个人。她真让我惊讶——”说到这儿,她压低声音在爱玛耳边说,“她以前不是你的家庭教师吗?没想到还挺有贵妇风范。维斯顿家的房子我也很喜欢,如果维斯顿夫人的品位再好一点就好了,她可以去巴斯看一看,如果能在巴斯结交几个朋友就更好了,那是一座很时尚的城市。”
埃尔顿夫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没法儿接下去。
魏莱、爱玛和哈莉特一路保持沉默的微笑,只听埃尔顿夫人一个人肆意发表对海伯里的看法。
相比之下,贝茨小姐的絮叨都显得那么可爱。
爱玛有些后悔,她应该让贝茨小姐陪着简费尔法克斯一起来的,她就不用见到这样一个傲慢自大,口无遮拦,肤浅的女人了。
管家把他们带到会客厅,不一会儿,奈特利做完公事,走了进来。
奈特利和埃尔顿夫妇寒暄了几句。
魏莱发现埃尔顿夫人并不是情商低,不会说话,而是太会说话。见人说人话,人鬼说鬼话的功夫很到家,在奈特利面前,刚刚还被批判得一无是处的海伯里摇身一变就成了堪比伦敦的好地方。
同样,爱玛和哈莉特也听的一愣一愣的。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啊?”奈特利坐到爱玛旁边的沙发上,头一转,正要说什么,眼睛忽然往下看,“你不是坐马车来的?”
三个女孩儿的裙边都沾上了一圈泥土。
爱玛:“不是啊,走过来的。”
奈特利眉头一皱:“胡闹!这几天都在下雨,地上湿滑,你们要是在路上摔倒了怎么办?回去的时候,坐我的马车。”
“天哪,伍德豪斯小姐,这么远的路你是走过来的!?”埃尔顿夫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又流露出同情的神色,“我知道适当的运动对建康有好处,但是这么远的路,还是坐马车比较好吧。埃尔顿先生,我们的马车可以搭载三位女士吗?”
埃尔顿先生有点为难:“如果只有伍德豪斯小姐的话,或许……”
那你们还说个屁啊。
魏莱心里翻了个白眼,淡淡地说:“不劳烦两位了,我想离开了唐威尔你们还要拜访下一家,怎么好给你们添麻烦呢。而且,奈特利先生刚刚说了会把他的马车借给我们,奈特利先生的马车又大又舒适,可以承载四个人,我们三个足够了。”
四人马车比你们那个两人的牛逼吧。
埃尔顿夫人不说话了。
随后,魏莱向奈特利先生说明来意,奈特利先生很慷慨地表示她可以随意借阅唐威尔的任何一本书。
“那现在我就去书房了,谢谢你,奈特利先生。”魏莱行了一个屈膝礼,起身时,余光瞥见一旁的哈莉特,心里一动,便把哈莉特也带去了书房。
唐威尔的藏书量果真堪比一座小型图书馆。
魏莱看得眼花缭乱。
哈莉特没有心情看书,魏莱让她坐在临窗的小沙发上平静一下心情。
魏莱一直往前走,忽然,一只手从一排书架后伸出来,把她拉了进去。
“别叫,简,是我。”弗兰克丘吉尔捂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