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茨小姐就怕走到半道上下雨会弄脏她们的裙子或者路上耽搁太久迟到了,有奈特利先生的帮忙,自然求之不得,“奈特利先生真是一个慷慨的绅士,知道我们没有马车,特意来接我们,还问我们愿意吗?愿意,当然愿意,奈特利先生,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客气,请上车吧。”奈特利先生帮她们打开车门,魏莱先把贝茨小姐扶上去,眼尾余光不着痕迹地扫了几眼奈特利先生,大约只有一拳之隔的距离也没有损失掉分毫他的帅气和沉稳,是经得起考验的帅,难怪爱玛那样的白富美都喜欢这个比自己大十多岁的大叔。
坐在车上,奈特利先生礼貌性地问了几句简在伦敦的生活,魏莱尽可能地不露怯,只用“还好”、“不错”这样的字眼作答。幸好他及时打住,没再深入地问下去,不然魏莱连现代伦敦都没去过,这古代的伦敦就更抓瞎了,一准儿要露馅。
在他们抵达朗道尔时,有一辆马车比他们先到一步。爱玛从马车上下来,发现是奈特利的马车,脸上刚露出点笑影,当她看见简和贝茨小姐从马车上下来时,笑容僵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微笑。
“贝茨小姐,费尔法克斯小姐。”爱玛上前打招呼。
贝茨小姐有些激动:“伍德豪斯小姐,你今天可真漂亮,对了,我们今天用你昨天送来的苹果做了苹果派,非常美味,不过,伍德豪斯先生认为烤苹果才是最有营养的,你可千万别告诉他……”
“贝茨小姐。”爱玛打断她,“起风了,外面凉,我们进去再说吧。”
“好的好的,那些苹果真的很棒,简,今天的苹果派你吃了两块,你也觉得很棒,是吗?伍德豪斯先生常说苹果很营养,我也是这样想的……”
“姨妈,天黑,小心点脚下。”魏莱不得不出声再次打断她,贝茨小姐实在太能说了,她瞥见爱玛向奈特利先生做了一个“这女人真是要命”的表情。她扶着贝茨小姐走在前面,爱玛和奈特利先生走在后面。
“你肯放弃骑马,坐马车,这样才是一个绅士的行为。”爱玛说,“你早就该这样了,我很高兴。”
“我很荣幸能让你高兴,亲爱的爱玛。不过,我们都得感谢上帝的安排,让我们同时到达,不然我要是先到了的话,在客厅里面,你不见得能从我的神情和举止就看出我是怎么来的,岂不是发现不了我有多绅士了?我这马车就白租了。”
魏莱忍着没笑出声,奈特利先生看起来挺温文尔雅的,原来还有这么风趣幽默的一面,噎死人不偿命。
“不,我看得出来,我肯定看得出来,我有我的直觉。”爱玛不服气,“只要你坐马车,我就能感觉出来,坐马车和骑马的人身上味道是不一样的,我能闻出来。”
“满口胡言的姑娘。”奈特利先生这么说,但却听不出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魏莱搀扶着贝茨小姐走在前面,爱玛和奈特利有一句没一句地斗着嘴,走到门口时,贝茨小姐帽子的带子忽然松开了,她正要系带子,一阵狂风呼啸而过,把她的帽子吹飞了。
“我的帽子!帽子!简,简,我的帽子!”
贝茨小姐要去追,魏莱赶紧拉住她:“姨妈,我去吧,您先进去。”
“费尔法克斯小姐,我去找吧。”奈特利先生说。
“不用了,奈特利先生,谢谢,我可以的。姨妈,您先进去吧。”说完,魏莱朝着帽子飞走的方向跑去。
还好,那阵怪风没有把贝茨小姐的帽子吹向更远的地方,也没有挂在树枝上,只是掉在了泥泞里,沾满了泥巴,完全看不出原本的白色。
魏莱侧着身子,尽量把帽子拿远一点,然后使劲甩了甩,一坨一坨的泥巴掉落下来。可以想象贝茨小姐看见自己的帽子成了这幅样子,这一晚上都别想清静了。魏莱正要往回走,忽然,身后传来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匹马从右侧小树林里冲了过来,直奔向她。
骑马的人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听说被马蹄踩一下是要死人的!
魏莱赶紧往后躲,也不知道是踩在裙边上,还是泥巴上,她脚下一滑,失去重心,往后倒去,身后就是一片泥泞,她要是摔倒了,今晚维斯顿家的大门她就别想进了。慌乱中,她一把抓住一根细细树枝,避免了摔倒在地。树叶上冰凉的水滴全落在了她的头顶上、脖子里,而她的裙边也撒上了星星点点的泥巴。
太狼狈了。
这可是新做的裙子!
这可是要参加晚宴的裙子!
魏莱怒了。
一个年轻男人从马上下来,天色暗,魏莱看不清他的样子,很快,又一个男人骑着马赶来,停在年轻男人身边。
魏莱用干净的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提着裙子,士气汹汹地走向他们。
“约翰,兰斯。”奈特利先生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他走了过来,看到狼狈的简,愣了一下,“费尔法克斯小姐,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看了看叫约翰和兰斯的两个年轻人,对那个后来的人问:“约翰,怎么回事?”
约翰奈特利也是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兰斯,怎么回事?”
魏莱这下弄清楚了谁是谁,面前这个长得一表人才,五官立体,发际线不感人,身高腿长,一副模特样的男人就是凶手吧,叫兰斯,是吧。
魏莱盯着他,等着看他会给出什么答复。
三双眼睛盯着自己,兰斯不解地挑了挑眉,嘴唇一开一合,说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