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刻中的时间,魔物群已被他杀出一块空缺,顾司卓抬眼看去时手心忍不?住发冷,若真是她…
“天魔大人?!”
水鬼的声音在戈壁边缘的高岩上响起,顾司卓回头望去,只见他身旁站着的,正是那个害他这般失常的女子。
“顾司卓?”晓唯眉心微蹙,“你来干什么?”
魔物们还?在他身旁哀号,顾司卓这次毫不?犹疑地看向血液流出的地方,原来竟是另一只魔物死去的尸体。
“…你们怎得如此迟才到?”
“天魔大人,属下不?小心陷入树林迷雾之中,所以耽搁了,请您恕罪。”水鬼恭敬地汇报。
蓝眸笑意一点一点溢出,顾司卓飞身跃起来到高岩之上,一把拉住她的手,“…跟我走。”
“呃?”晓唯完全处在一种“计划赶不上变化”的状态,被顾司卓拉着带起转身又朝着十殿赶回。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同样处在“迷失”状态的水鬼愣愣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十殿,天魔房中。
“为什么你沐浴要我服侍?”晓唯疑惑地问正在超水池中沐浴的顾司卓。
“本尊之所以弄得一身血,还?不?是你的错…”顾司卓舒舒服服地倚在池边,水汽氤氲,他结实的手臂上挂着水珠。
“等等,”晓唯仍是疑惑,“我的那什么通敌叛国背叛十殿的罪责怎么办,不?用赎了?”
“十殿规矩乃是本尊和灵王一同制定,所有人等必须一概遵守,”蓝眸在水雾中轻闪,顾司卓笑言,“你仍是要赎罪,不?过是用另一种办法来赎…”
“…什么办法?”晓唯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全天候贴身服侍本尊,即日执行,不?得有误。”顾司卓语气中笑意渐浓。
……果然,晓唯一头黑线。
终于,顾司卓沐浴完换好衣衫,坐在床边,“我问你,假如今日本尊没有及时赶到戈壁,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晓唯在离顾司卓最远的一张椅子里坐下,“当然是用承影剑拼死一战啊…”
“…你当本尊傻子吗?”顾司卓嗤笑一声,“从我说要问罪你开始直到戈壁边相见,你脸上一丝担忧、紧张的神情都没有,连灵王看起来都比你自己担心你…”
略一思索,晓唯知道即便她不说顾司卓也迟早会发现的,于是从袖中拿出一颗白色小球。
“…原来如此,你打算通过这迷障之门避人耳目到达幻谷,然后再一副平安无事的样子自己回来,”顾司卓蓝眸了然,“这也是你从我宝库中顺手拿出来的?”
点点头,晓唯忍不?住问他,“大殿上你明明一副欲杀我而后快的态度,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顾司卓好整以暇地问。
“自是真话。”
“…因为你清眸流盼、仙姿玉色,本尊爱上你了,所以才留你在身边。”蓝眸溢彩,顾司卓定定望着晓唯。
“……这是真话?”晓唯怎么听怎么不?像。
“…算你有自知之名,”顾司卓拿出折扇轻摇,“这当然是假话。”
……她就说嘛,晓唯仰望天花板,天魔嘴里什么时候能蹦出句真话,估计天地就该变色了。
伸了个懒腰,顾司卓翻身躺在床上,“今日累了,等本尊何?时有空再告诉你真话吧…”
晓唯无奈地摇摇头,正要出去,顾司卓的声音忽又响起,“你不?知道什么是全天候贴身服侍的意思吗?今夜你就在这里,哪都不能去。”
“……”终是彻底无语,晓唯这才深切知道什么叫“男人心,海底针”。
夜色渐深,顾司卓似是已在床上沉沉入眠。
缩在墙角凝望窗外月色,晓唯忽得十分想念木屋中玄束的枕头,那上面满是他安心的气息,醺得人无酒自醉。
此刻,不?知他在那无妄海的冰块中会不?会觉得冷?
晓唯好想好想玄束,全身上下每一颗细胞都想,想他的温度,想他的眼眸,想他的浅笑,想他的温柔…
“喂,你在旁边不停落泪,让本尊如何?安眠?”顾司卓在床边斜斜地撑起身子,蓝眸有些深沉,“过来…”
“…不过去。”晓唯将侧脸埋在手臂中。
“这是本尊的命令。”
“…你的命令关我何?事?”
“……”
“……”
“…过来,本尊这里跳动的是玄束的心脏。”顾司卓向着晓唯伸出手。
不?自禁地抬起头,晓唯眼中朦胧着水色涟漪,宛如迷途的旅人一般,此刻,她只想趋近玄束的温暖。
侧脸贴在顾司卓胸膛边,晓唯耳畔轻轻响起“怦怦”跳动的温柔,这是玄束的心跳啊…
顾司卓一手揽住晓唯腰身,让她能放松地倚在自己怀中。
房间中空气的流动渐趋渐缓,烛火流萤静静摇曳。
丝罗暖帐里,顾司卓伸手拭去晓唯眼角的一丝泪痕,怀中传来的阵阵体温,让他心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宁。
…这是玄束心脏的关系,顾司卓在脑海中反复告诉自己,那份快要蔓延全身的莫名希翼,不?是他的,而是玄束心脏的关系。
只是玄束心脏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