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夜,所有师兄弟、住持、方丈,聚集一堂。
大伙诵完经后便在大堂内摆好桌椅,才把做好的样样菜品端上桌。
乐颉看着忙进忙出端菜的师兄们眉眼弯弯的坐在虚无住持的怀里,乖巧得很。
一桌虽都是素菜,却样样都可口。
乐颉从虚无住持的怀里站起来,整个身子都趴到了桌子上,吃得津津有味。
他忽然瞥到方丈在看自己,收敛了动作,却还是没有停口。
“师弟,寂灭为何不剃度?”方丈云游回来时乐颉已在庙内待了两三个月,但今日才算照了个正面。
“他,”虚无住持慈蔼的笑着拉了拉帽檐滑倒乐颉眼皮上的帽子,“他日后是要还俗的。”。
“尘悟师兄,”虚无主持侧头去看脸色微怫的尘悟,知道他是个恪守清规的人,怕他逮住这件事扫了大家的兴致,便及时堵上了他的嘴,“乐颉之事,晚饭后我在与你荦述。”。
乐颉余光总会有意无意的去瞟尘悟方丈,规规矩矩的坐在虚无住持的怀里,生怕弄出个大动作惹到尘悟注意。
晚饭毕了,尘悟方丈看了虚无一眼便匆匆赶到禅房。
虚无住持却是一丁点都不急,让大家先不要收拾碗筷,叫来一旁的迦尘,让他到自己房内去拿东西。
迦尘正要走,瞥见虚无怀里眼巴巴看着他的乐颉,便又向虚无弓腰行了个礼,道:“师傅,让乐颉同我一起去吧。”。
虚无看着怀里跃跃欲起的乐颉,用手指点了点他鼻头,逗趣道:“就你皮,去吧,听大师兄的话。”。
夜里的星子挺多,星罗棋布。庙里荡着微微的风,把树叶草苗吹出了声音。
乐颉举起肉嘟嘟的双手正了正头上总是往下滑的帽子。
迦尘低头瞟了他一眼,瞧见他这个动作蹲下身仔细看了一番,道:“生灭刚替你缝了没几天你又把它弄断了。”。
“树枝挂掉的!”乐颉满脸委屈的诡辩。
迦尘见他帽子总是下滑,干脆摘掉了他的帽子。
发丝便缓缓的垂到了肩上,还很洗漱。
乐颉扯扯自己的头发,又就着廊上的灯笼微光看了看迦尘光秃秃的头顶,心生好奇:“大师兄,你蹲下来。”。
“干嘛?”迦尘低头看他。
“蹲下来嘛!”
是一种很扎手的感觉,摩挲而过,弄得手心痒痒的。
乐颉把手从迦尘的头上拿下来,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愁苦表情。
迦尘见他少年仿勘愁滋味的表情,乐了,问:“怎么了?”。
乐颉抬头盯盯他的头顶,皱眉道:“你头上有刺,扎手,生灭师兄头上特别滑。”。
“有吗?”迦尘抬手去摸自己的头,“呀!早上忘剃了。”。
“你摸过生灭的头?”迦尘饶有兴趣般问他。
“是摸过,”乐颉笑得贼贼的,“他每次困了回来倒头就睡,我骑在他身上摸的,然后……”。
“然后?”
“然后在他身上睡着了……”乐颉忽然脸红,微微低下头。但转念一想,夜里所有东西都密密糊糊的,迦尘定然看不清。就抬正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