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铠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闭了闭眼睛,他太阳穴突突跳,手上青筋暴起,情绪激烈波动着,随时都要爆发,然而理智拉扯着他让他想起面前?还坐着一个人?,他又努力压抑着身上的怒气。
他那时,说?的只是气话,当时太生气了就?有些?口不择言。
男人?突然厉声呵斥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活像一尊煞神,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气势压迫得人?都喘不过气来。
“我生你气做什么?,有什么?值得生气的?”池铠的话听不出情绪。
沈熙发了一会儿怔,视线落在池铠身上,盯着他,喃喃道:“你刚才?吼我。”
以前?都没这么?吼过他的。
“我没吼你,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说?,话里带着凉薄。
沈熙就?被他震住了,抿了抿唇,神情恍惚着缩回沙发上,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沈熙,看来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只会用激将法,怎么?,你现在还是想死?”池铠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目光冰凉,说?出的话却刻薄难听,“你要是实在想,我教你啊,我不仅可以救人?,也可以教你怎样才?能死得痛快,你要是想,我也可以帮你。”
“你的医/德呢?”沈熙不可思议。
“在你这儿没有,你又不是病人?。”
他说?完,又笑了笑,眉宇间充斥着暴戾,他是个混账,一直都是,忍得够久了,已经不想忍了。
每个人?心中,其实都有一把锋利又尖锐的刀,刺伤别人?,也刺伤自己。
只是那时候,他们根本无从考虑那么?多,只是迫切地希望着把心里的那股郁气以及悲愤给发泄出来。只是很多时候,等?他们发泄完了,一切却已成定局,再?不复当初模样。
“你出去。”沈熙猛地抬头,抖着手指着门口,颤抖着声音,真的被气得有些?狠了。
刚生起的小开心早没了,妈的还暖个鬼,他现在心一片哇凉哇凉的。
什么?前?男友,可去他的吧。
没得爱了。
“这就?受不了了?我想我说?的应该比你说?的那些?话好听很多才?是。”男人?的眼眸黑沉沉的,里头酝酿着风暴,不知何时就?会猛地降临。
沈熙喘着气,脸色灰败,瞪着他就?是不吭声。
“别瞪了,眼白都要出来了,还是说?想表演死鱼眼给我看。”男人?挑高眉头,轻嗤。
这人?就?是故意来嘲讽他的吧,是吧。不然怎么?说?出的话跟炮仗似的,哪儿都带着刺儿与火药味。
真的好气啊,沈熙喝了酒,哪里还管自己要不要追回人?的事,他就?是委屈,磨着牙,眼都给气红了。
“你走?!”沈熙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咬牙切齿地推搡着人?。
他又不是非要他不可,凭什么?要让他这么?羞辱他。又不只是他的错,他也很难受的。
池铠盯着他脸上砸落的眼泪,一时间愣住了。他有些?无措地呆愣在原地,他只是太生气了,其实并没有想惹哭他的。
池铠抬起手:“别哭了。”
沈熙躲开:“我没哭,你给我走?。”
“蛋糕还没吃,走?什么?,不是你叫我来的?”池铠一改之前?的暴戾,人?已经冷静下来了,态度甚至比前?几次见到?还要好。
他边说?着,把人?摁回沙发里,慢条斯理地打开蛋糕,是个抹茶蛋糕,上面还放了芒果,他插上蜡烛,“要我说?,你要是真心想我走?,就?该拿把扫帚把我轰出去,那样才?有说?服力。”
沈熙冷哼一声:“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我就?不生气了。我就?是太累了没力气,你才?能继续在这儿。”
池铠拆穿他:“进?小区和上楼是怎么?上的,那么?长的路都走?了,还怕这几步,撒谎。”
“你还真是爱撒谎,难道是撒谎精成人?么??”他说?完,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沈熙被他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不知他在笑个什么?,这个人?就?是个神经病,一会儿像个炮/弹一会儿又阴阳怪气的,像个人?格分裂。
他继续瞪他,就?是不吭声。他都怀疑自己其实是不是只有三?岁而池铠只有四岁了,不然怎么?这么?幼稚?!他回忆进?屋后两?人?的一系列表现,越觉得两?人?智商应该有问题,毕竟太幼稚了,感觉书都白读了。
“别气了,气都要喘不匀了。”池铠说?着,就?坐到?他身边给他拍后背,帮他顺气。
沈熙一边喘气一边想,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他是被谁气的???
嘴里却说?:“明明就?是你凶我的。”
有点小委屈,又不敢明目张胆,还偷偷瞄了一眼男人?,对上男人?宛如实质的目光时,倏地又收回去了。
心虚得厉害,也不知这人?有没有看破他要装可怜的小心思。
池铠阖眸,没什么?情绪起伏地应了一个字:“嗯。”简直不能更加言简意赅。
嗯是几个意思?
凶还是不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