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我想去,你们,大人类,打我。”洲沁委屈巴巴地鼓着腮帮子,把尾巴那块少了鳞片的地方给沈长青看:“痛。”
沈长青垂眸:“…………”
他记得自己灵力好像有一种能治愈伤口的,不知道对鲛人起不起作用。沈长青把手贴在了洲沁尾巴上的伤口,不稍片刻那里便恢复如初,甚至还更加有光泽了。
等沈长青把手放开的时候,抬头就看见洲沁通红着脸,正以一种惊恐加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他耳鳍动了动,然后一瞬间离沈长青好远:“摸尾巴,流氓!”
沈长青:“…………”
他想打人了,明明是这只鲛人把伤口给他看,自己帮他治好了还骂自己流氓。
洲沁躲了一会,发现这个人类幼崽应该是不懂鲛人之间的习俗,于是一甩尾巴又游到了沈长青面前,手舞足蹈解释着。
“我们,鱼鱼,摸尾巴,伴侣,睡觉觉,好多小鱼鱼。”
虽然这只鲛人说话磕磕绊绊,但?是沈长青差不多能猜出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意思大概就是在鲛人一族里面摸尾巴是伴侣才能做的事情,而且这种事情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就是求·欢。
难怪洲沁反应这么大,他以为自己被沈长青调·戏了。
沈长青还是有点不能接受,他怎么知道摸尾巴是求偶的意思,越想越气,沈长青直接头也不回就往上游了。
洲沁跟在后面,在沈长青上岸的一瞬间托了他一把,还往上拍了好几条鱼。洲沁半个头露出水面,看着沈长青的背影,尾巴尖蜷缩了一下,终于脑海里出现了另一只鲛人的模样,洲沁尾巴一甩潜入水底,用鲛人的语言呼唤着他的名字。
“柔歌!”
沈长青手上抱着很多被洲沁拍晕过去的鱼,拖着湿漉漉的身体想要回到马车那边。结果他一转身就看到了啵啵。
啵啵此时的眼神很可怕,幽蓝的眸子不似之前那般水灵,而是粹了冰一般的冷寂。
他不知道啵啵在这里?待了多久,但?是沈长青觉得啵啵这种样子可不像是一般的狐狸,它这个样子看起来更像是把自己当成?了附属品,而且还是私有的那种。
啵啵的目光从沈长青身上转移到水面上,似乎在透过水面寻找那只鲛人的踪影。
心里?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揉捏了一把,啵啵也不知道这种心态是怎么来的,只要是一个活物近了沈长青的身,它就浑身泛着酸味,甚至还起了杀心,又不能说出来。
但?是它这次确实是真的生气了,它生沈长青的气,也生自己的气,以至于它已经变得毫无理智可言。啵啵身形大了好几圈,尾巴也变得更加巨大蓬松,它叼起沈长青的后领就把他往马车那边带。
它知道自己的生活似乎跟沈长青有那么点关联,为了维持那仅有的关联,它不得不以另一个形态陪伴着沈长青。
在它沉睡的这段时间里,它一直在做梦,关于沈长青的梦,很真实。在梦里?他们是爱人,亲密无间的那种,他们度过了很长一段甜蜜的时光。
画面一转,本来的花圃被烧得一干二净,那座漂亮的小屋子也变得焦黑无比,他双目猩红地看着那两个人,恨不得将其撕碎。
沈长青湿了的衣服早就被他用灵气烘干了,只是前襟被鱼身弄湿了,啵啵跳进马车,有些放重了力气地把沈长青往木榻上一甩,沈长青的额头瞬间磕到了车壁,泪水瞬间就凝满眼眶,然后止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沈长青:“……………”
他发誓他绝对没有想哭的念头,一切都是这具小身体一时承受不了这种撞击,疼得生理性眼泪都出来了。
啵啵在把沈长青丢出去的一瞬间就后悔了,它呜咽了一声,开始舔他脸上的眼泪,这不舔不要紧,一舔眼泪就流得更欢了。沈长青推了一下啵啵,没能推开,只能一边皱着眉不动,一边等眼泪流完,时不时还抽咽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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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笙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挑了一下眉,戏谑道:“你这只狐狸不会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小长青了吧。”
“我都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坏的啊!”
邬笙故意提高了音调,成?功地将一人一狐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他拿出一个小土堆:“瞧瞧我给你们带来了什么?”
啵啵闻出来了,有鸡的味道,香喷喷的,沈长青看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哭过的原因,看起来兴致缺缺:“叫花鸡。”
“没想到你这小孩还挺识货。”邬笙问道:“吃吗?”
沈长青没有说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胃口,啵啵倒是吃了一个鸡腿,然后把荷叶上剩下的鸡翅和鸡腿推倒沈长青面前,幽幽地看着他。
如果他不吃,它就作势要去咬猫猫崽。
沈长青皱眉,他竟然被一只狐狸威胁了!
作者有话要说:是甜文,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