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浓跟钟一交往已经半年了。
目前除了陈墨浓因误会向陆思汿跟席延心坦白之外,还无其他人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们没有公开过,也不可能高调地公开,暂时也无所谓公开或不公开。
在这方面,他们两人的念想是一致的,就只是想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跟对方好好交往。
正如钟一跟周澈所言那般,他们之间有过一段灰色的时光,后来因钟一的主动才得到冰释。
当然,当年他们相识相交却又突然陷入冷点的原因现在并不重要,可以暂时不提。
总之和好之后,互相确认心意之后,开始交往之后,他们的感情就一直很稳定,目前连一次小吵小闹都没有过。
其实他们性格并不相近。
陈墨浓总是内向温雅。他话少,不爱说话,其实也不会说话。爱好是看书,做题,现在空闲时还自学画画。
而钟一是完全外向的。他热情,乐于交友,人缘从来很好。最爱是打篮球,一年四季都打篮球。当年要不是靠着篮球做了体育特长生,绝对上不了现在的大学。就像今天中午在外找不到吃饭的地方时,钟一会打电话给朋友,就算还有朋友的陌生朋友在场,他也不怯,总能有办法在一顿饭后跟人家打熟。
这是陈墨浓不敢做更是做不到的。
晚上吃饭,钟一问他要不要晚点叫周澈出来约个夜宵。
陈墨浓略带着内向之生的小敏感,心事重重,突然就说了出来:“今天中午一起吃饭的两个人,就是我认识的那两个朋友,知道我们的事情。”
钟一正在呼啦呼啦大口吃着炒面,嘴腔里塞的满满的,嘴唇还油油的。听到陈墨浓的这句话后,顿住了,有两三秒都忘记了咀嚼,之后也是目光木木地看着陈墨浓,没嚼几口,吞了下去。
钟一舔了下嘴唇,自己都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很难看,扯过一张纸巾擦擦油嘴。问陈墨浓:“知道我们的事情?他们知道我们在交往?”
店里生意火爆,吵吵闹闹,根本没有人听到他们两个说了什么。
陈墨浓的筷子戳在盘里的鱼头上,还是眼眶中:“对,他们知道了。”
“他们怎么会知道?”
陈墨浓突然有点生气,莫名其妙的气,他的表情已经不太开心了,说道:“我说的,我告诉他们的。”
钟一只是突然知道这个消息,有些懵了而已:“你怎么会告诉他们?”
陈墨浓声音突然重了:“我不能说吗?这是什么不能告诉别人的事情吗?”
钟一这才看到陈墨浓的表情是有些气呼呼的,他不解:“你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生气?”
陈墨浓一放筷子:“算了,不吃了。”
陈墨浓从来没这么发过脾气,站起来直接走了。
还好这里的东西都是先付钱的,钟一立刻就跟着追了上去。
在路边拉住了陈墨浓,钟一着急地问:“怎么了?你怎么生气了?”
陈墨浓也不知道自己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跟钟一生气,只是刚才那瞬间,心里突然就很没底,很无助,陷入了一种孤立无援的境地。
出来吹了一下冷风,又很快冷静下来。
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的,他不该突然对着钟一这么发火:“……算了没什么,没事,回去吃饭吧。”
钟一哪里敢。
陈墨浓从来没有这样过,他怕是自己大大咧咧哪里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才惹得陈墨浓不开心:“是不是我刚才说错话了?还是下午做哪里做错了?”
钟一在其他方面可能想法直截了当,但一到陈墨浓面前,却也变得多虑起来。
会担心自己偶尔的言行惹得陈墨浓不开心,会小心不让陈墨浓有因为自己太沉迷篮球可能会有的被忽略感。他太在乎陈墨浓,可陈墨浓又总是隐忍。他总觉得,就算自己真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陈墨浓都会默默忍下来,不说什么。
因此陈墨浓难得发火一次,钟一自然就会觉得他大概是在哪方面对自己忍无可忍了,心惊胆战地不得了。
“没什么事,刚才只是有些事情没转过弯来,现在清醒了。”
这么说钟一只会更怕:“什么事情?能不能跟我说啊?”
“不是什么大事,没关系的,回去继续吃饭吧。”
钟一心再大都不敢就这么回去继续吃饭:“是不是我刚才说错话了?还是问错问题了?”
“没,没有。”
“你说吧,要是我哪里错了,我一定改。”
“真没事。”不过是些莫名其妙又敏感的矫情罢了,不值得一提,“不是还没吃完吗,快点回去吧,不然东西要被收走了。”
钟一从来没忘一件事情,现在自然回想起来——在他们交往才三个月时,发生过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那时他们没有吵架,没有冷战,没有矛盾,没有任何不安原因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