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潘。”陈愉双唇轻动，吐出这两个字。
赵芃芃瞳孔稍稍睁大，看着陈愉抿了抿唇，眼皮轻轻颤动了两下。
“老潘是那个女人的外甥，那个女人是老潘的小姨。”陈愉转头看着赵芃芃，眼底有痛色，也有无可奈何。
赵芃芃索性侧身面向她，左手替她理了理衣服上的木耳边，看一眼桌上的手机，有感而发道，“这世界真的很小，这个人说不定怎么七拐八拐就跟另一个人扯上了关系。”
就像突然出现在她生活里的胡捷和顾方舟。这样想着，她的视线又飘向桌上的手机。
以前，她大概真的不会跟他们这类孩子有什么瓜葛吧，用陈愉之前的话说，她跟像齐右这样传说中品学兼优的人才是所谓的一路人。
可谁知道，她以为她会一直跟齐右……
“我以为我会一直讨厌老潘，毕竟他是那边的人。”陈愉说着咬咬唇，双眼半眯。
赵芃芃回神看她。
“但今天，我跟老董被骚扰的时候，老潘突然冲出来一拳挥开那人，我……”陈愉声音有些颤抖，顿了顿，又说，“我当时都傻了，没想到会是他。”
毕竟顾方舟生日当天，她还故意抢了他的饮料，并且弄洒在他身上，当着其他人的面儿明里暗里的讥讽过他。
陈愉眼前现出老潘挥拳时，结实而线条感十足的胳膊，心想，“这个闷葫芦一把将我们拉到身后的动作，其实还挺像个大人的。”
“喜欢一个人总是比讨厌一个人好过。”赵芃芃笑着点出来。
“谁喜欢了？”陈愉偏过头去小声否认道。
赵芃芃一手撑起上半身，探头看她嫣红的脸，这形容分明就跟上次喜欢上隔壁班那个男生时差不多。
赵芃芃恶作剧心起，伸手戳戳她的胳膊，“不喜欢你脸红什么，嘴上否认，身体还是很……”
“叩叩”两声敲门声，跟赵芃芃的“诚实”二字同时响起。
跟着门被从外面推开，关女士探了半个身子进来，“你们早点洗澡睡觉吧，明天不是还要接着去图书馆吗？”
“好的阿姨，我这就去。”陈愉打蛇随棍上，猛地坐起身来，急急朝门口跑去。
赵芃芃撅着嘴笑了下，坐起身来，转头看一眼放在桌上毫无动静的手机。
她抬腕看看时间，22:15，看来今夜他是不会再找她问题了。
白天他就没怎么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她站起身来，在腿上拍两下，两手闲的有点无所适从，她在房间里瞎转了两圈，整理了下床单，又收拾了下本就不乱的书桌。
正将书册和笔记本调换个位置，就听门外陈愉的声音传来：
“阿姨，你知不知道就摔伤啊，撞伤什么的，用什么药比较管用啊？”
“破皮了吗？破皮了的话用万花油，那个擦了好的快，如果没破皮贴虎头牌膏药，贴几次就好了。谁受伤了？”
“哦，好，就我一个同学，不小心撞伤了，谢谢阿姨。”
小样儿。
赵芃芃盯着桌面陈愉笔记本上满满的粉色桃心图案无声的笑起来。
这时，陈愉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
那条消息正好进入她眼帘。
老潘：“不用了，我们几个都没事，没什么伤，过两天自然就会好，早点睡吧，我跟老顾他们打游戏去了。”
赵芃芃看看桃心，指甲在手心刮了刮，又看看桌上自己那始终没亮过的手机。
颜色一明一暗，强烈的对比，让她心里生出些落差。
这感觉挺不好受，她游目四处看了下，索性拿起手机将其关了机。
关了好，清静。赵芃芃顺便伸手拉上了房间的窗帘，拉得是呼呼有声。
“呼呼”两声，顾方舟房间的窗帘被拉上。
彭姨今天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要给他收衣服送上来，临出门嘱咐两句他早点休息，就要关门。
这时顾方舟的音响里传出个低沉的男孩子声音：“我下一把进。”
“哟，您跟姑娘忙完了？”
彭姨摇摇头，将屋子里的声音关在门内。
“去，是陈愉，她在赵芃芃家，聊起受伤的事儿，就问了我一句，让我问问要不要给你们几个带药。”
“她问我们几个，怎么只给你发信息？”
“她们下午一直在一起的吗？”顾方舟突然停下动作插话。
“嗯，陈愉在赵芃芃家吃的晚饭。”
“哦。”顾方舟猛地操作电脑上的人趴进草丛躲避来人，“玩完这把我下了。”
“你刚不是说玩到2点吗？”
“彭姨叫我早点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