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六娘已换了一件新衫,斜斜靠在门板上,怀抱双臂,道:“史爷有事吩咐?”那娇俏的声音一如往昔。
史如风看着辛六娘,目光中满是柔情:“几位贵客怕是要在咱们庄上待些日子,客房可备好了?”
辛六娘走了出来,侧身坐在史如风腿上,右臂环住他脖颈,左手食指轻点他鼻尖,道:“闯进你那五行阵的是贵客?史如风你是在逗我么?”
“乖!”史如风竟也搂住辛六娘的纤纤细腰,旁若无人一般:“安顿好他们三个,晚上你想喝什么,爷就陪你喝什么。”
上官逸阳右手紧握成拳,目光中满是寒意。
木槿怕他胡来,左手紧紧握在他右腕上。
漆黑的夜。
将入冬,南方的夜比北方要难过一些。
上官逸阳与木槿所住的那间客房里,盈满了蓝色的光。
上官逸阳披着披风坐在圆桌旁,屋子里很冷,他的心更冷。
他已没有心思去想,史如风请他到史家庄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满脑子都是辛六娘嘴角那抹妖娆的笑,是她侧身坐在史如风腿上,史如风揽着她腰的龌/龊情景。
良久良久,上官逸阳长长叹了口气。
“逸阳。”木槿坐到他身边,握住他冰块一样凉的手,道:“你又不听话。”
上官逸阳道:“我不想被人监视。”
木槿道:“六姐和洛哥不会想见到你这个样子。”
“她是六姐么?”上官逸阳冷哼一声,苦笑道:“除了洛哥外,六姐不会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她不是六姐!”
“不要武断。”木槿的目光中满是坚定:“你比我更加了解六姐。你也知道,六姐这辈子只喜欢洛哥一个人。你想没想过,如果那个人是六姐,她为什么要跟在史如风身边?”
上官逸阳原本紧锁的眉头蹙的更紧了:“你是说,她被逼无奈?”
木槿道:“你总该相信,她有苦衷。我想……”
“是为了洛哥?”上官逸阳的一颗心突然定了下来,聪明人只要心静下来,许多事情便能捋的清清楚楚。
木槿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只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她温柔地笑着,道:“无论如何,我们该找机会单独见一见六姐。避开史如风。”
“上官逸阳!”窗子猛地被打开,又突然被关上。辛六娘就这样站在上官逸阳和木槿面前。
室内的蓝光渐渐消散,又被粉光盈满,辛六娘靠在圆桌上,自行倒了一杯酒,握在手里。
“你真的是我六姐?”上官逸阳心中仍有疑惑。
辛六娘冷哼一声,道:“臭小子!六姐白白救了你,白白浪费了我苦修多年的真元。”
再没有疑惑,可上官逸阳的眉心仍旧紧紧锁着:“你本该在安阳。”
“谁说不是呢?”辛六娘坐了下来,喝下一口酒:“我本该在安阳,本该混迹在一堆男人中间,给那个姓洛的挣银子!”
上官逸阳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辛六娘长长叹了一口气,秀眉紧锁,眼睛有些红,她说:“那个姓洛的不见了!”
木槿道:“吕天一说,前阵子有个人夜探史家庄,后来音信全无……”
辛六娘轻轻点了点头:“音信全无的那个人,是洛云栖。”
上官逸阳问道:“洛哥怎么会到史家庄来?难道史如风和史如玉是……”他突然住了口,他相信,他想到的事,木槿和六姐也一定想到了。
辛六娘道:“我没有那个心思想那么多事。我只想知道,洛云栖到底被他们关在哪儿。”
上官逸阳问:“所以,你不惜委身史如风?”
“委身?”辛六娘叉着双臂,道:“史如风那副鬼样子值得你六姐我委身?上官逸阳你未免也太小看你六姐了。”
上官逸阳拱手道:“逸阳知错。”
辛六娘冷哼一声:“你们男人见了美色便如丢了魂儿一般,那个史如风更是色中恶魔。请他入局,并不难。只可惜……”
上官逸阳道:“精明如六姐,也套不出他的话?”
辛六娘点了点头。史家银库的钥匙已握在她手里,可那个失踪人的下落,她却无论如何也打探不出。
上官逸阳站起身来,背对着木槿和辛六娘,缓缓道:“洛哥精通五行八卦,寻常的阵法困不住他。所以,他一定没有被困在那个烂树林阵里。”
辛六娘不反对,也并不认同。现在她不能下任何否定的结论,在找到洛云栖之前,她不能随随便便放弃任何一条路。
上官逸阳转过身来,看着辛六娘,道:“有没有可能,他不在史家庄。我的意思是,史如风把他送到别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