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依依自嘲地一笑,说道:“是啊,那时候我只觉得你得了失心疯,为何隐忍了那么久,和我足足有数年不曾说话,却忽然来了这样一出。更何况那时候我自诩是太后娘娘,身份尊贵,不想和你这个奴才扯上关系,但其实我才是最傻的,居然把一片好好的真心抛掷。”
宁安叹了口气说道:“你不傻,是我太鲁莽,若你当真是残忍之人,熹平九年我强吻你之时,便已经可以将我赐死,大虞朝还没有哪个奴才像我这样强吻了后宫里的娘娘还活了这么久的。”
见宁安忽然说起了过去的旧事,前世加上今生,已经久远到需要特别的思考才能追溯了。然而当卫依依想起来的时候,那时宁安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仍然历历在目。
卫依依忽然脸上一红低下头去,熹平九年,狗奴才不仅吻了她,连嘴唇都被这个莽撞的人咬破了。
卫依依又抬起头,却发现狗奴才的脸近在咫尺,正吃了一惊的时候,宁安的唇忽然吻了上来,嘴唇上微微刺痛,宁安用他一颗略有些尖的虎牙擦了一下卫依依的嘴唇。
这熟悉的刺痛感刹那间让卫依依觉得时空倒错,只是过去那个压抑自己又脸皮极薄的小太监,变成了现在这个身材高大,俯视自己的时候俊的隐隐让人不敢直视的男人。
“我把戒指又送给你了,这戒指可贵了,可以抵我过去两年的奉银呢。你不能再糟蹋自己的身子了,不然这再瘦下去,这戒指只能挪到食指上去,这样戴着就不好看了。”
卫依依的脸爆红,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陡然倒了过来,之前总是自己没脸没皮地调戏宁公公,现在就是现世报,居然被这狗奴才弄得脸红心跳的。
“那……那我们现在是当真坦诚相见了?”
卫依依忐忑地看着宁安,后者给了卫依依一个笃定的笑说道:“没错。而且从今往后,我们当真是夫妻了。”
“当真?”
“当真。”
今日宁公公给了卫依依一个大大的惊喜,太后娘娘有些手足无措,慌张地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新媳妇儿一般怯生生地看着宁安,忽然偷偷笑了一声说道:“那你以后成了我的夫君了,我还能叫你狗奴才吗?”
宁安嘴角一勾,在卫依依身边坐下来,在那小巧精致的耳廓旁边小声说道:“不如你试试?”
卫依依眼珠一转,表情重新鲜活起来,把戒指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转了一下,小声喊道:“狗奴才。”
宁安笑了一声,然后慢慢靠近,在卫依依的耳边用低哑的声音,暧昧地喊了一声——汪。
………………
既然两个人终于坦诚相待了,并且也已经冰释前嫌,很多事情讨论起来就更加方便了。
这一日卫依依和宁安一起逗着孩子,小宝贝现在脸已经不像刚生出来那样皱巴巴的了,渐渐显示出圆润白皙来。
“这孩子长大了一定像你。”
宁安的一根手指被小婴儿抓在手里攥着,不一会儿就被小孩儿抓着往嘴里放,宁安一根根把小婴儿的手指掰开,才解救出自己的手指,只是上面已经沾满了口水。
卫依依无奈地说道:“昭华公主就跟我不亲,现在这孩子也一个劲儿地粘你,我看长大了又是一个留不住的。”
宁安笑了笑说道:“这可没道理,昭华公主长在深宫里,前呼后拥,循规蹈矩,自然性子深沉内敛。但是这孩子有我们两个的疼爱,又岂能跟昭华公主一样?我看她长大了多半跟你一样,是个会勾人的。”
卫依依锤了宁安一拳,说道:“哪有你这样说女儿的!更何况……我哪会勾人?!”
卫依依有些心虚,她前世是用了不少狐媚法子在后宫里站稳脚跟。
宁安勾唇一笑,低声说道:“当初停鸾处那么多宫女我看着都没什么特别,单只在徐贤妃那里见了你一眼,就立刻被你迷住了,这难道还不能说你会勾人?”
卫依依红了脸颊,小声嘟囔道:“那是我待人热情!”
宁安轻轻捏了捏卫依依的脸颊,低声说道:“……反正你勾到我了。”
“对了,我一直好奇,你那天为何会到徐贤妃的宫里啊?”
卫依依拍了拍宁安一直作乱的手,好奇地问道。
宁安皱眉想了想说道:“其实那天是发生了一件怪事。”
“怪事?”
“那日,皇帝临幸了一个女子,除了彤史之外,停鸾处还要另做一份记档,但是我查遍了停鸾处的档案,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个女子的身份,仿佛这人是凭空从皇宫里冒出来的一般。当时那女子侍奉的好,皇帝封了奉仪,我壮着胆子去问,那女子却说自己是徐贤妃从宫外带进来的。然而我去问贤妃娘娘,她却一直顾左右而言他,这女子的身份就成了一个谜。”
卫依依听得云里雾里,缓缓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皇宫里出现了身份不明的女子被皇帝收用了?”
“没错。”
就在两人没什么头绪的时候,白荷忽然从外面拿了一个包裹进来,说是一个口音奇怪的人送来的,务必要让卫依依亲启。
现在四方人马都想结交卫依依,只是前些时日卫依依没什么时间处理,这时候刚好得空,卫依依就亲手把这包裹拆开了。
一拆开就掉了一封信出来,卫依依把大包裹里面的小包裹放在了桌上,先看起了信。
看到了熟悉的字,卫依依忽然笑了出来说道:“宁安,是红玉!她现在没事!太好了,辛亏红玉还活着,不然我可真是罪孽深重……”
红玉的字写得不好,但卫依依看得很亲切,这一封信读到最后,红玉写道还有另外一件奇怪的东西要交给卫依依。
卫依依放下信,拿起了那个小包裹,拆开之后抖了抖,一件染血的衣裳展现在卫依依和宁安眼前。
卫依依忽然变了脸色,和宁安两个人一字一句地读着衣裳上的字。
“这字好熟悉。”卫依依又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地说道,“这字是王令蔚的字!”
卫依依把衣裳铺平,更加仔细地读起来,血衣上的文章字字血泪,卫依依几乎能想象出王令蔚写下这篇文章的每一个表情。
等读完之后,卫依依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了一个浅笑,兴奋地跟宁安说道:“你还记得我生下这个孩子之前跟你说过的计策吗?现在正是实施的最好时机!”
作者有话要说:渣作者陷入论文的迷障之中,现在课程论文都要查重了,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