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觉到一只手,慢慢张开眼,见到云虎弯腰下来,要揭被子。眼睛的余光,看到床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大木桶,上面冒着热气。屋里现在只有我跟云虎。要是现在我有力气,倒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把她干掉呢……
“醒了,要给你沐浴。”云虎说,这次她倒是轻手轻脚。
“嗯~”我又闭上眼睛,任她收拾好,直到全身泡在热乎乎的水中。感受到毛孔的舒张,然后慢慢低头,看到自己胸前偏右的地方,有条细长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不过周围的皮肤还绷得很紧。还好没给我一个透心冷,不然疤也要有两个呢。
“没事了,会好的。”云虎的口气听着象在安慰我。哈,我还不至于留个刀疤就耿耿于怀。
“这~是~哪~。”很想知道,被她们安排在什么地方了。
“还是云府。”她说:
真是废话,难道你们会让我住宾馆不成。想问出点情况,还真难,云家的手下,口风都很紧。还是问鲁甏好,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还有小礼也可以问问,这个小鬼,我都半条命了,她也不知道来看看我,不愧是云家人,没有良心,亏得我这么喜欢她。~在这个世界里,恐怕唯一会关心我的人只有柳洵了,唉,我那时还对他,不冷不热的,想起来真是惭愧。
“柳公子……他不大好。”云虎犹犹豫豫地说。
“什么!!啊!~~~呼~呼。”我盯着云虎,柳洵出意外了!!
“你别激动,我也是听说。”云虎一边说,一边用软布帮我擦洗。
“他~~。”我伸手去抓她,快说啊云虎,你一个大块头,说话怎么不爽气点,真想用拳头催催你。说一半,留一半,慢慢吞吞,急死我了。……不急,不急,也许她们就想看我急,就想气死我。我不气,不气。你气我,我不气,我惹生气,中你的计。可柳洵他怎么样了,胸口好闷,跟大石头压着一样……
……
又睁开眼,澡已经洗好,又在床上了。边上没有别人,屋里黑漆漆,没有点灯,安静的有些冷清。此时我睡意全无,柳洵,他怎么样?出了什么事,又上吊了。对其它人,倒还算放心,应该不会难为他,只是不知道他自己在想什么……难道是,是云沁琛要成亲,把他给逼急了。这个云沁琛就是一漂亮的草包,她条件也不差,怎么没有一点情商,感情的这种事情不能急,要慢慢来的,哪能逼着……不对,他们不能成亲,不能。就她这种冲动的人,万一哪天误会了柳洵,也来这么一刀……现在她是得不到,所以觉得小柳什么都是好的,要是柳洵真的跟她成亲,到了手的人,她还会这么珍惜吗?要是哪天又娶了一个美貌公子,那小柳怎么办,要是她娶了一个阴险恶毒的男人,他使诈,他冤枉小柳怎么办。不行,不能让柳洵待在云府,要带他走,离开都城,去哪儿?海边,海边一定很美,那里的沙子还能做出玻璃来,我会努力挣很多钱,让小柳过上舒适的生活,绝不会比云府条件差,我们会有许多漂亮的孩子,我要自己好好教他们,不管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要让他们自立自强,有本事,不依赖别人。等他们长大了,也会有许多孩子……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我将有一个幸福、温暖的大家庭……多好啊。……孙子?脸上好烫啊,我都在想什么,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呵呵,到这里,我本事没学多少,脸皮倒是越练越厚了。……哎……这是个多么奇怪的世界,男孩子要等女人来追求,真有趣,我还追求过田公子呢。……田公子……我~我也许再也不回那个小镇了,这么好的公子……呵呵~~就便宜了别人……咳咳!还真有些不甘心……再也见不到他了,唉~是有缘无份……原来那个雪夜就是我跟小柳缘份的开始,注定了这一辈子要永远在一起。
柳洵!我一定会带你走的,我只有你了……
柳洵……小柳……
这一觉睡得特别长,特别长。
醒来,这也许是个正常的早晨吧。先前,不是在马背上被颠醒;就是被边上不怀好意的家伙吵醒;要么,被粥灌醒;还有被门口蹲着的手拿银子又一脸阴阳怪气的云理吓到。今天好象周围没人,那会不会是有高手躲在角落里呢。……真是搞得我要神精衰弱了。
身上感觉好多了。这种豪华的房间里应该有洗手间吧,希望有,一定要有。那种公共茅厕我受够了,再说,真没多余的力气到外面去找。
下床,也成了件辛苦的事,健康第一,真是没错,身体壮的时候,也许感觉不出来,等病了,才深深体会到力不从心的痛苦。再也不要让自己陷到这种境地了。
谢天谢地,就在床边几步的地方有个隔间。里面的几张纸比我抄得书稿纸还白些、软些,虽说还没有到面巾纸的地步,但对于这个地方来说,无疑是高级的了。打开木盖,还好里面是,浅浅的清水上飘着一片宽大的绿叶,我可不想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要是有冲水设备就好了,真不习惯有个脏马桶放在屋子里。所以说这里还是太落后。
……
系腰带时,听到开门的声音,直觉不是云虎,谁?总不能一直躲在厕所里吧。
等我撂开帘子,就见到鲁源。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
“你好了?”他问:
“嗯。”我整整衣服,慢慢走到盆架前,洗了洗手。
“你去过云府其它地方吗?”他问:
“嗯?”转头看他,我想自己没有强到挨了刀刚好不久,便四处乱晃的地步吧。
“你原来一直住在镇上?”他走到我面前。
“你~不习惯~……敲门?”想套我的话吗?
“我以为你还晕着。”他转身走开。
用架子上的软布,擦干了手。慢慢挪到书桌前,那里除了文贤字典外,还有几册其它的书。我拿起其中一本,翻看起来,这书没什么意思,不是讲理论、技术、也不是谈奇闻异事,跟我在书局见到的大部分书一样,是关于这个地方的礼学之书,写得是礼教,行为,其实是说怎么样给上位者歌功颂德而已。
我考虑什么时候问问柳洵的情况,他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如果问不出来,就提出见见鲁甏。
放下书,鲁源正坐在床边,手上竟然拿着我做的那支竹笛。
“你从哪儿来?”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