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潇来之前就听邢亖说是刀伤需要缝合,所以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
他知道要是能去医院,邢亖也不会让何哲冒着雨的把他接过去。
邢亖和何哲一同出去,顺手带上了门,邢亖衣服上沾了很多血,何哲看着他,紧张的问道,“四一哥,里面那个什么情况?”
邢亖抬手把身上沾了血的衣服脱下来,一边走进衣帽间,一边向何哲把事情原委复述了一遍。
他拿过一件干净的衬衫换上,等说完了,何哲抬手摸了摸下巴,“这么说是有人想杀他了,那你这么堂而皇之的把人带过来,是不是会惹祸上身?”
邢亖慢条斯理的扣着扣子,“你放心,对方查不到我身上。”
或许谢桉和也是担心会把自己牵扯进来,所以特地嘱咐他开□□。
刚好,邢亖还真的有一辆不用的车,只不过不是套牌,他开过去压根没上车牌。
为了以防万一,邢亖吩咐了何哲连夜把那辆车处理掉。
之前邢亖让何哲把跟踪谢桉和的人撤回来,现在想来他真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如果他派人看着谢桉和,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你去查查谢桉和有什么仇家没?尤其是金钱方面的。”邢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还有他那些金主们,不,但凡跟他有过联系的人都要查一遍。”
要么仇杀,要么情杀,要么就是谢桉和欠了高利贷……除此之外,邢亖也想不到别的。
谢桉和肚子上那把是水果刀,而且刺的位置很偏,不像是专业杀手做出来。
难道是他跟人起了冲突所以得罪了什么人?邢亖微微皱眉……别的不说,谢桉和这人向来八面玲珑,按理说不该得罪什么人才对。就算真的得罪了,也不至于让人家下杀手。
他这种人,人家威胁他一下他什么都照做,跟没脑子一样……对方等同于一拳打在棉花上,试问谁会去杀一个很好威胁的蠢货呢?
而且在清市杀人,皇城脚下,杀人者的胆子也是够大的。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主卧的门才被打开,邢亖立刻站起身问道,“怎么样了?”
杨潇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是有多不相信我的医术。”
虽然腹部的伤没法拍片子检查,但以杨潇多年的经验来看,伤口不深,没有伤到内脏。
听到谢桉和没事,邢亖稍稍松了一口气。
杨潇为他清理了伤口也缝了针,这会儿麻药还没过,谢桉和醒不过来。
邢亖看着谢桉和惨白的一张脸,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放心,”杨潇伸了个懒腰,拍了拍邢亖的肩膀,“他没事。”
邢亖颔首表示感谢,又看了谢桉和一眼才对杨潇道,“何哲被我打发做事去了,你看是我给你叫辆车,还是明早让何哲送你回去。”
杨潇扭头看向谢桉和,伸着懒腰道,“明早再走吧,省的今晚他又出点什么状况,你再把我连夜薅过来。”
邢亖难得露出一点笑意,杨潇的目光在二人之间短暂停留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关上门出去了。
房间一时间安静下来,邢亖看着谢桉和安静的面容,起身去洗手间打了一盆温水。
他的脸上很脏,杨潇只负责治疗并不负责清洗。
邢亖端着盆走到谢桉和身边坐下来,他拿着毛巾帮谢桉和擦拭皮肤上的脏污。
毛巾从额头滑到脸颊再到耳垂然后是下面的脖颈,邢亖的目光也跟着慢慢游走。手指不小心碰到谢桉和的喉结,邢亖的手稍微顿了一下,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很多年前,他摸过谢桉和这里无数次,也亲过无数次。
他在这人身上每一处都留下过自己的印记,不管是吻痕还是别的什么,从内到外……
那得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邢亖第一次见谢桉和是高二开学那天,谢桉和来班里找一个叫夏淮的女孩。
夏淮是个奇女子,在那个全校都穿校服的年代,她已经会熟练的穿着超短裤和教导主任打招呼了。
这个女孩很不一般,思想超脱且离经叛道,当所有人都被学校和家长忽悠着“高考是唯一出路”的时候,她能坦然的坐在位置上告诉全班同学,“清华和专科毕业的没有任何分别,因为二者都逃脱不了毕业后找工作的厄运,学习好的永远比不上家境好的,毕了业就找到工作的永远比不上爹当官的。而当你炫耀一个月三千块钱工资的时候,却发现生活质量全靠祖上积德。”
十五年前一个月三千多的工资想都不敢想,很多人都觉得夏淮是个离经叛道的神经病,只会大言不惭。
但十五年后的今天,当很多人再去回想夏淮这句话的时候才知道,她预言了当今社会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