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花千骨虽未清醒,却因为恶梦的惊扰,哭成了泪人。她因为过度的在梦里哭喊,声音已经嘶哑不清。他知道她喊的是“师父…师父…在梦里,自己还没有去救她,她一定对师父很失望吧…”白子画看到她惊恐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心疼不已,眼泪也跟着留了下来。他贴着她的脸,不断的唤着她,泪水与她的交织在一起,“小骨,师父好恨自己…师父对不起你…小骨,快醒醒…不要离开我…”
亲手杀了她的痛苦又浮现出来,“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她会再一次离去。那样的时候,他求生无路,求死无门。难道这一刻真的要来了吗…”不行,既然自己没有能力和她一起去死,那他也绝不容许她一个人离开,一定要想办法打破她的梦境。
白子画强行镇定,耗尽所有的力气,拼命的想着。“上一世,花千骨参加长留考核时,自己和东方彧卿都曾经闯入她的梦境。那是因为梦境存在于长留所设仙界内,只要打破困住梦境的仙界,便可以闯入。而无法过关的人,可以利用水球直接破坏长留所设的梦境仙界,便可以醒过来。此次花千骨的梦境,被恶梦厉鬼所设的鬼界所困。即便是仙力也无法突破。必须有强大的神力或者鬼力,打破厉鬼所设的鬼界,方可解开她的虚幻意识,使她清醒。能破坏厉鬼所设恶梦结界的是什么呢…现在厉鬼已经逃远。无法抓他回来,逼他破除结界。那一定要找到神力。小骨是世间最后一个神,也许她的神力可以…小骨的血…”想到这里,白子画的心阵阵绞痛,“小骨的血真的可以让她从恶梦中苏醒吗?可是自己又如何忍心去取她的血拿来尝试。”
此时,她怀中的花千骨因过度惊吓,已经开始抽搐。身体的温度越来越低,面色惨白的如纸张一般。嘴动的越来越慢,再也叫喊不出声音。看着她就要被恶梦击垮,奄奄一息的样子,白子画六神无主,再也来不及去想其他方法。他不得不狠下心来,拉起她稚嫩的小手,在手腕处用力的咬了下去,鲜血立刻涌入他的嘴里。花千骨的手不自觉的因疼痛抖了一下,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被唤醒。吸了一口花千骨手腕处的血,那味道如此熟悉,有一种极其强烈的诱惑。他的心痛本让他快要发狂。此时口含鲜血,那种诱惑让他几近失去理智,想要把花千骨的血全部吞咽下去。但是,对花千骨过度的牵绊,让他又立刻清醒。他忍着心里剧烈的刺痛和鲜血的诱惑,用尽全力闭上双眼,附上她的薄唇,把鲜血用仙力吹入她灵识的边界处…
白子画感到自己荒谬至极,他的小骨就要被恶梦带走。而自己刚刚竟又差点入魔,去喝她的血。用娟帕包扎好他的手腕后,他又痛又恨,再也控制不住泣出声来,“小骨…不要离开我…小骨…”他紧紧的抱着她,心急、悔恨、害怕、所有的情绪夹杂着,使他快要昏厥。但是他知道,他还要撑着,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他还要等着她醒来,再叫他一声师父。他扶着花千骨,仙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她体内。不知等了多久,感受到怀里的小人停止了抽搐。身体也渐渐有了温度,白子画才敢再看向她。花千骨的面色不再苍白,胜雪的小脸上染上了红晕。她缓缓的睁开眼,轻声的叫了声,“师父…”
见她似是醒了,白子画的剧痛才略微有些舒缓,理了理她沾在泪珠上的发丝,柔声应道,“小骨…”
谁知他的小徒儿随即闭上眼,又继续睡了。可能是梦里的挣扎使她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体力不支,又昏睡了过去。白子画为她把了把脉,此时的她已平稳无异样。过了一会她又轻声的呓语,唇角勾起一弯弧度,“师父…”见她脸上不再有恐惧之色,还在说梦话。知她此时又进入了梦乡,但不再做恶梦了,也许在她的梦里师父已经去救她了,并且正在安慰着她。
他静静的看着怀中的小徒儿,虽睡着,却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襟,长长的眼睫毛如蝴蝶翅膀一般微微颤动。小嘴像以往跟他撒娇时那样嘟着,显然是刚刚受了委屈,等着他来安慰。过了一会,她又在梦中呓语,发出一声轻唤,“师父…”随后,她的嘴角漏出一丝微笑,似新月般可爱至极。她微闭着双眼却留着缝隙,漏出清澈的眼睛,微光如星辰闪烁。刚刚为她度入鲜血时,为救她心切,尚未多想。但此刻,那个画面却又重新出现,不知是什么让他贪恋的有些心神不宁。他强迫自己镇定了一下,“小骨今日这般状况,自己竟三番两次的如此不堪的杂念丛生…”
白子画抱着花千骨,努力的闭上双眼,试图控制住所有的胡思乱想。但是,过了一会,他还是忍不住睁开眼睛,看着怀中的小徒儿。此时,她刚刚发青的小嘴渐渐变得红润,嘴角还留有一点点她的血。白子画怜爱的拭去的那一点点血,又看了她一会,还是忍不住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