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曾说过,“我此生不负长留,不负六界,不负众生,却还是负了她,如今我之为她而活…”。他以为除了花千骨,六界中的其它事再不会与他相干。可听了笙萧默说长留有事,不曾想到,他还是为之动容,开始不安起来。
白子画放下手中的茶,“不知长留有何麻烦?”
笙萧默微微叹道,“曾经长留有绝情殿,贪婪殿,和销魂殿三殿镇守,结界甚为强大,其威力可以震慑整个长留以及方圆几百里。所以,长留及其周边从不曾被厉鬼所扰。现如今,少了绝情殿与贪婪殿的仙力,曾经因贪婪和为情而死的野鬼不再像以往那般受长留的仙法所制。有的从地府逃逸出来,有的是从别处游到此地。近来,常有新晋弟子被鬼干扰,虽暂未有死伤,但是其噩梦不断。被噩梦干扰过的弟子,刚醒来时,常心性大乱,与其他弟子莫名就起了争端。经老弟子用道法安抚之后,方才恢复如初。但是,被多次干扰过的弟子,身体每况愈下,仙姿也越来越差,几乎再难修习道法。如此下去,不但扰乱了他们的修为。而且,久而久之,很可能导致他们神识错乱,疯癫成魔。如果这些野鬼得不到较好的控制,我长留发展甚为堪忧啊。”
听了笙萧默一席话,白子画难免有些自责。长留缺了两殿,全为他一人之过。但是,自己也不能从此坐镇绝情殿。他还要把心思全部用在为花千骨修复魂魄,助她修仙之上。不能再为了长留,负了她。但是,长留有难,自己不能坐视不管。为今之计,也只有暂时留在这里,看看是否可有他法,助长留除去这些野鬼的干扰。而后,再带着自己的小徒儿离去。
想到此处,白子画对笙萧默说道,“师弟暂且放心,我和小骨会留在长留数日,来观察状况。等想到办法,除去了这些野鬼的困扰,我们再离开。”笙萧默感激不尽,知道师兄目前能做出这样的让步,也实属不易,便也不好开口,得寸进尺的劝他永远留下来。
是日,天色已晚,笙萧默与白子画一番寒暄过后,便也告退。示意幽若留下,好好‘伺候’这师徒二人。这一段时日,幽若一直住在花千骨的房间,膜拜着师父的各种痕迹。但是,真正的主人归来,她也不便再鸠占鹊巢。对花千骨笑道,“师父,以前幽若占了您的房间,主要也是为了方便为您打扫。如今您回来了,我自然就该让出来。师父留下的衣服我虽然常常帮您清洗,但都不曾穿过。还有师父的梳子,幽若也经常帮您刷干净,但是却不曾梳过。您以前的东西都十分干净,您都可以拿来直接用。”
自花千骨失去记忆后,白子画生怕她有一点差错,所以几乎日日守在一旁。如今回了绝情殿,尽管她不记得以前是怎么一回事,也断然不是住在一起的。况且,自己是有房间的,也只好按照幽若的安排,来到自己的房间。花千骨心道,“只是不知道师父住哪里,难道还会像以前那样守着自己吗?”想到这里,花千骨略微有些害羞的问道,“幽若,那师父呢?”
在绝情殿,除了火夕和舞青萝二人共住一间房,再无例外。所以幽若也很难想到他们该如何安排,想着目前先把所有的房间还给他们,剩下的他们自行打算。“放心吧师父,尊上的房间虽然一直没有人住,但是也是时时打扫的,现在非常干净。”花千骨若有所思的说道,“好的,谢谢你,幽若。”幽若带花千骨来到她的房间,又详细的帮她介绍了各种摆设以及各种物件,又说了好多有的没的,这才不舍的离去。花千骨一个人呆坐在房里,想不明白的事情实在太多。但是,现在她最惦记的是她的师父什么时候来看她。正思虑着,便听到敲门声,“小骨,你在里面吗?”花千骨高兴的打开门,拉着师父的袖子便把他让了进来。“师父,幽若说这里是小骨的房间…那小骨就住这里吗?”
白子画也不放心花千骨一个人在这里,无人守护。但是,他们以前在绝情殿的时候,便是这样住的。现在若是有了变化,他也有些不知所措。他轻轻的抚摸着花千骨的头,柔声说道,“小骨就在这里休息吧。如若有哪里不适,只要叫师父一声,师父立刻就赶到。”花千骨略微有些失望,但是又不好说什么,嘟着小嘴,低头说道,“好的,师父。那师父也早些休息,明日早些来看望小骨。”
白子画仍有些不放心,“师父在这里等着,等你睡着了,师父再去休息…好了,快睡吧。”花千骨这才有了些许安慰,“好的,师父,小骨睡了…”听她呼吸渐渐均匀,似是真的睡着了,他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白子画仍然不放心小徒儿那里,仔细的聆听那边是否有什么风吹草动。紧张了大半夜,仍然没有丝毫额外的动静,他这才略微放下心来,开始闭目养神。刚闭上眼片刻,却听到花千骨的房中,传出了她的声音,“不要,不要…不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