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永生?”
“你的永生难道就是无悲无喜,情感尽丧么??”
“这样不好么?”欧阳少恭非常迷惑,难道无悲无喜不好么?
“好?哪里好?人生在世,苦痛永远多于欢乐,但人至少可以选择生死,你……不能为任何人作下决定。看?清楚,你和我,既不是怪物,也?不是神!我们都只是一介凡人。生老病死,无可逃避,这才?是人之所以为人。”云星玄恨眼前的欧阳少恭,那种发自内心的恨让她想把这里的一切都毁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忘记恨,她以为自己对欧阳少恭除了惆怅外就没有其他情感了,她以为……原来,她终究不过是在欺骗自己罢了。
“你恨我。”欧阳少恭突然笑了起来,他?依坐在宫殿的废墟上那样的虚弱无力。
“是啊,我恨你。”云星玄的眼里闪过了几分冰冷的嘲意。
她的面容很冷,她的眼神很冷,她的声音很冷。
云星玄的一切化为了冷漠。
一步步走到欧阳少恭的面前,云星玄弯腰勾起了那张越来越苍白的脸。“你说,我为什么?不恨你?嗯?”
巽芳公主不敢上前,她害怕云星玄的眼神,那深不见?底的黑暗。
“……杀母灭族之仇,你的确该恨。”欧阳少恭灭了乌蒙灵谷,害得云溪如此,云星玄若是不恨那还真是说不过去。
“是啊,我的确该恨的。”话落,周围忽然旋起了一股强大的白色气流。气流不但胡乱旋转,而且还将除了云星玄和欧阳少恭之外的人摒除在外。
本就摇摇欲坠,不堪破败的宫殿之内,残垣断壁,碎石沙砾皆被气流旋起,它们无力的挣扎着,被撞碎,被绞裂。
“云星玄!!”慕容紫英在气流之外喊着她的名字,可惜云星玄至始至终都未曾回过头看他?一眼。
“他?在叫你。”气流内的欧阳少恭平静的望着外头神情急切的慕容紫英。
“我知道。”慕容紫英的呼喊,她如何?没有听到,只是……恨过爱过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如果不杀了他?……她如何?面对死去的族人?“你为什么?不死?”
手缓缓下移,来到了欧阳少恭那白皙的勃颈处。
“相公!!”巽芳公主似乎看?出了云星玄的举动,她想冲进气流之中,无奈刚踏出一步就被红玉给拉住了。
若非红玉旋身将她拉住,兴许此时的她已然成了气流下的牺牲品。
“杀了我,你会开心吗?”欧阳少恭的神情已经渐渐归为了平静,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无喜无悲。
“也?许吧。”杀了他?,自己会开心吗?
云星玄的心底出现了这么?一个声音。
慕容紫英盯着气流内的两人,表情渐渐转为冰冷。他?深吸一口气,不顾众人的阻拦只身闯了进去。他?凝聚体内灵力,大步向前,每踏出一步,脚下的石板便凹陷几分,刻上了深深地的足印。
强大的气劲消磨着他?前进的速度,若没有这一身灵力凝聚,现在的慕容紫英早就化为这气流中的沙粒尘土。
沙飞走石,残壁飞旋,慕容紫平稳抬步,走得不紧不慢,他?的目标只是气流中心的那两人罢了。
气流席卷的强劲风暴将他?的衣服‘飒飒——’吹响,那本被冠束起的雪发早已散了开来。一粒粒旋起的石子袭至他全身,将那身蓝衫白衣给刮划破了。
当?他?来至云星玄和欧阳少恭身后时,他?听到欧阳少恭涨红着一张脸,平静的看?着云星玄说道:“我不怕死,但我怕孤独,我希望巽芳好好活着,所以……你来陪我吧,星玄。”
欧阳少恭的唇角忽然噙了一抹笑,他?知道云星玄不会放开掐着他?脖子的手,他?知道……这个少女想着自己死,因此他才?会孤注一掷。
明知自己会被欧阳少恭伤害,明知这人要自己陪葬,明知……可云星玄还是不肯松开自己这只掐着他?脖子的手。
她恨,她心底的恨到底谁能明白?
唯有欧阳少恭死了,娘才?会瞑目,族人才会瞑目,不是么?
当?欧阳少恭拼劲全力,凝聚体内灵力发出的那道红色攻击时,当?云星玄丝毫不在意这攻击时,一个人忽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替她硬生生的接了这几乎致命的一击。
白色瞬间被红色染红,席卷的强大气流停下了,一切归为了平静。
“紫……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