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很大,两人在外面坐了没一会儿,绵软的雪片就像面粉似的积压了厚厚的一层,几乎没过了两人的脚踝。
抬起脚来,抖落脚面上的雪。再一脚踩上平整的雪层,松软的雪花便被压得紧实起来。
阿宝一跳一跳地在雪地上踩出两个人名字的缩写,最后蹦到两段缩写中间空出的地方,踩实一个规整的心形。
然后坐在心形里,歪着脑袋冲着不远处的陆森笑出酒窝儿来。
依旧飘散的雪花再次沾了两人一身,陆森体热,雪花有些隔着衣物都被融化成沁凉的雪水,浸透了衣物,凉凉地贴在皮肤上。不算冷,却能更切实地感受到冬天的气息。
而阿宝体温低出不少,更没有冷这种感觉,在雪地里坐着不动。不过两三分钟,差点就成了一尊带着兔耳朵的小雪人。
陆森用瞬移直接挪到阿宝身边,和阿宝一起坐在那颗心里,丝毫没有破坏阿宝的杰作。
“喜欢雪?”陆森用袖子打扫掉阿宝身上的雪花。看着几乎被雪花盖住的阿宝,陆森总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阿姨说,阿森出生的时候刚好赶上第一场雪。”阿宝仰着头看站在自己身边的陆森,笑眯了一双眼睛。
说到底,还是喜欢陆森,然后爱屋及乌。
“我妈什么时候跟你说的?”听了这话,陆森也露出个浅笑来,然后像是怕阿宝坐在地上太久着凉似的,把阿宝从地上拉起来。
“我认识你的第一个冬天,你过生日,我去送你礼物。那天也下着雪,不过没那这么大。阿姨说,你出生的那天也下着雪。”
“今年下雪早,你还有十八天才过生日。”过了那么多年,阿宝依旧将和陆森有关的一切都记的清清楚楚。
而陆森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并不知道阿宝的生日“那阿宝的生日呢?”陆森如是问道。
“我不记得。”阿宝顿了顿,又补充似的说道“赵家人不过生日,所以我不记得。”
因为不重要,所以没有刻意去记,所以不记得。
因果关系明了的让陆森有些心疼。
身份证这种东西早就丢了不知道几百年,掉到哪个犄角旮旯更是无处可寻。如果阿宝自己不记得,恐怕还真是没法弄明白阿宝的生日。
陆森只知道阿宝大自己五岁,而阿宝自己恐怕连这点都不知道。
下巴抵着阿宝的肩膀,胸口靠着阿宝的后背,把阿宝抱在怀里“以前的事,对不起。”
上辈子害死阿宝,苛责阿宝,一次次地放弃阿宝。还有再之前的厌恶,更之前的冷淡……
原本的陆森想的简单:如果不爱,就没必要牵牵扯扯,拖拖拉拉;要当断则断,划清界限。你喜欢我,不代表我要喜欢你。不是所有感情都可以被回应,你爱我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不必也不可能对你的喜欢负责。那么多人喜欢明星,难道明星们要个个都交往么?
而现在的陆森想得更多:虽然你喜欢我是你的事,但无论如何,那样干净的感情都应该被尊重。可以不回应,但不要践踏。选择一段几近无望的付出已是最为真挚的爱恋和勇气,不回应不等同于不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