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冷笑一声,“这种话你也就糊弄糊弄老管家。我儿子虽然冲动,但还不至于是个傻子——到底谁告诉你的?”
一张温和儒雅的脸从眼前一晃而过,顾安宁咬紧牙关,不说话。
谢辞打了一把方向盘,慢条斯理地说:“昨晚的会场到处都有监控,你跟谁说了几句话我都能知道——你确定不现在坦白从宽,等我查出来?”
顾安宁果然被唬住了,嗫嚅着说:“他有证据。”
“谁?”谢辞耳尖地抓住关键词。
顾安宁握紧双拳,咬牙说:“……你房间书桌上……照片上那个人。”
谢辞一愣。
照片?什么照片?
谢辞一打方向,也不回公司了,掉头直奔老宅。
老管家本来就在家里坐立难安,一见自家少爷气势汹汹地拽着小少爷回来,顿觉要糟,连忙上前劝解:“少爷啊……”
“陈伯,我书桌上的照片你是不是收起来了?”
陈伯一愣:“照片?……哦,是不是您和苏少爷高中的那张合影?前几年下人打扫的时候毛手毛脚给摔了,我就收起来了……您现在要?”
谢辞深吸一口气,摆了摆手,“不用,没事了,您去忙吧。”
“诶,少爷,这……”陈伯点点头,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顾安宁。
谢辞哭笑不得,只好说:“您放心吧,这臭小子皮这么厚,我揍不动他。”
果然是他。
顾安宁说的“照片上的人”,不可能是已死的苏雅纪,那就只能是和他哥哥长得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苏雅言。
只是苏雅言每天都在严密监控下,要是有异动,他找的私家侦探不可能毫无察觉,他到底是怎么做到遥控杀人的?
谢辞立马打电话:“今天情况如何?”
“目标到现在都一直在家里,就接过一个外国朋友打的电话……”
“外国朋友?”一线寒意沿着脊椎慢慢泛起,“和前几次的外国朋友,是同一个人吗?”
私家侦探愣了愣,忙回去翻记录,“还真是,都是一个叫‘Sam’的人。”
“他们都聊了什么?”
“就是一些日常问候,最近过得怎么样去哪儿玩了之类的……老板,目标现在又拨了一个电话,通话对象是——”
谢辞手机突然一震,显示有另一个电话打进来。
“——是您。”
“喂。”
“恒哥哥,你现在忙吗?”
谢辞意有所指,“你不是知道么。”
苏雅言轻声笑了笑,说:“事情可以交给手下人处理嘛。我整天待在家里无聊死了,今天老头子不在,你过来陪我聊天好不好?”
***
六月天孩儿脸,谢辞刚刚下车,一股潮闷的热气就扑面而来。天上风起云涌,不知何时遮了大太阳,隐隐酝酿着一场瓢泼大雨。
苏雅言正坐在后院檐下,一脸兴味地看着满院子低飞的蜻蜓。谢辞走过去,屈指在他身边的小茶桌上叩了叩。
“坐吧。”
苏雅言看也不看他,只是对着满院子的蜻蜓,抬手指了指院子里一棵枝繁叶茂的香樟树,说:“记得吗,小时候我老跟在你和我哥屁股后面,有一回你嫌我烦,就把我骗到那棵树上,我爬上去下不来,急得直哭,结果摔下来了,还摔断了胳膊。但是哥哥为了袒护你,就跟长辈说是他骗我爬树的,最后反而是哥哥受了最重的责罚,你却一点事都没有。”
他顿了顿,转过头,露出一个和苏雅纪如出一辙的柔和的笑容,轻声说:“阿恒,你还记得吗?小言摔坏了胳膊,爸爸用家法罚我,打坏了一根藤条,我后背上现在还留着疤呢。”
“阿恒,你还爱我吗?”苏雅言蹙眉问他。
“苏雅言,你胡言乱语什么?”谢辞胳膊上窜起一片鸡皮疙瘩,只觉得他这副样子无比诡异。
他的表情一秒变冷,“你不爱他了吗?他那么爱你,甚至为了你去死。”
谢辞皱眉:“雅纪的事是意外。”
苏雅言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太正常。
“意外?”苏雅言冷笑了一声,“明明是我们,害死了他。”
厚重的积雨云在几千米的高空剧烈碰撞,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作者有话要说:明示暗示写了好多,大家有没有稍微搞清楚一点了?
搞不清楚也没关系,明天继续~
最近会日更,直到把这个世界写完昂,然后12月就要停更啦,圣诞节再恢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