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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对弈(2 / 2)


容晏将银针在火上烧了烧,又叫叶青锋伸出手臂。容晏在叶青锋几处穴位上各施一针,叶青锋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容晏一边继续扎针,一边同叶青锋讲道:“久闻叶盟主高义,百闻不如一见。盟主所中之毒在下看来甚是凶猛,中毒之人应当在中毒一月后便开始毒发,全身经脉寸寸断裂,最后真气爆体而亡才对。但看叶盟主如今的身体状况,似乎还没被毒蚕食经脉,想必是因为叶盟主内功深厚,压制有功。”

闻言,叶青锋喜出望外:“果真?”

容晏点头:“嗯。”

叶青锋大喜,忙对容晏说道:“那此毒可有解救之法?”

容晏摇摇头,沉思道:“此毒凶猛,且下毒之人求的就是被毒之人必死无疑,叶盟主虽然中了此毒,但武功高强尚能压制。寻常人若中此毒,那便是两只脚都踏进了阎王殿,就等小鬼来索命了。要解此毒,须得在下花些时日好好研制解药的方子,日子嘛,三年五载也说不准。”

闻言,方才还喜出望外的叶青锋立刻脸色便沉了下来:“容公子,此事非同儿戏,若真是三年五载,老夫这一身内力又能撑到几何。真到了那时,怕是早就不知变成哪里的一把朽骨头了。还望容公子莫要玩笑,救治之法,容公子可否同老夫明言。”

容晏冷冷一笑:“叶盟主若是对我凤梧山医仙一脉心存质疑,大可不必三番五次来我凤梧山脚下擂鼓求医。在下既然来了,便是诚心相救。叶盟主这般信不过,大不了在下收拾行李打包,今夜便启程回我凤梧山。”

说完,容晏起身要走,叶青锋赶忙招呼着容晏重新坐下,叹着气道:“容公子多虑了,老夫不过是一时情急,如今武林动荡,黑白势力混淆颠倒,都盯着老夫身后的位置。武林盟主,老夫已经坐了二十多年,内心毫无留恋之意。只不过,老夫身为武林盟主,就该引领武林中人走向正道。趁着老夫还有一口气在,断不能让这位置落在了心怀恶念之人手中。我亦知此毒难解,但容公子可否看在老夫对武林一片赤诚地的份上,尽量为老夫争取时间,待老夫平生夙愿已尽,就算死,也再无遗憾了。”

“三个月,老夫时间不多了。”叶青锋注视着容晏,像是在揣摸容晏的神情。容晏思衬良久,最终瞧了眼叶青锋道:“在下会为叶盟主开一副方子平心顺气,叶盟主先前用内力压制毒的效果还算是略有成效,能延缓叶盟主身上毒发。往后叶盟主就着我这张方子煎药,三餐后服下,便能压制那毒。解毒之法,还需在下多多研究,方能给叶盟主一个答案。”

说完,容晏提笔便开始写药方。约莫半炷香过后,容晏将药方交到叶青锋手中,收纳完银针便要告辞。见容晏要走,叶青锋随着容晏一同起立,将容晏送至宴厅门口。又思虑颇深地对容晏提点道:“容公子,英雄大会即将开始,老夫不想横生枝节,老夫身体的事儿,还请容公子先行保密。”

容晏笑了笑:“叶盟主放心。”

说完,容晏便转身离去。

叶青锋目送着容晏的背影越来越远,方才还笑脸盈盈的,下一秒,脸上却布满了谋算与阴鸷。

“出来。”叶青锋冷道,叶祁安从宴厅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父亲。”

叶青锋满脸漠色,掏出容晏写给他的那张药方,仔细端详了会儿,然后才递到叶祁安手中。

“安儿,把这药方拿去给洛阳城的大夫们看看有没有问题,切记保密,一定要多找几个人看。”叶青锋看着容晏消失的方向,捋了捋胡须道。

“好一个医仙。”

......

待容晏回到别苑,秋池已经不在院子里了。容晏抬脚进了秋池的屋子,见小孩儿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容晏目光四下扫了扫,抬脚轻轻在秋池屁股上踹了踹。

“别装了,起来。”

秋池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自家师父,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方才的满脸睡相一扫而空。

“师父!”秋池乐呵呵道。

容晏没有点秋池屋子里的灯,只是站在床边黑影中看着秋池道:“教你什么都忘了,这世上改变音容笑貌的手段多的是,下次再这样没有防备地起来,为师就叫你永远起不来。”

秋池耷拉着脑袋:“徒儿不该因为从前有师父日日保护就懈怠,师父是世界上最好的师父,徒儿定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谨遵师父教诲。”

容晏瞥了眼秋池床边那把新月弯刀,淡淡道:“想当初教你入梦时,刀要放在你触手能及的地方,才能随时提起刀来保护自己,转眼间——”

容晏还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再说了,只对秋池道:“早些睡吧,别弄出动静。”

说完,容晏从怀中抽出一个火折子,将来时提的那盏灯点亮,便走出了秋池的房间。

......

是夜,朗月星稀,万籁俱寂。盟主府地处山腰,放眼望去,能将整个洛阳的景色包揽眼底。

山腰处,容晏一身黑衣,手中提着盏昏黄的灯,就那样无声立在风中,在这灼灼盛放的群山芳菲里,像是一棵孤独生长的老树。夜风吹得容晏的衣袂微微翻起,两边发辫上串着的两颗小银铃坠子,也在风中发出轻轻的叮铃声。和着夜里呼啸的风声,像是一首哀歌。

“荒村带返照,落叶乱纷纷。古路无行客,寒山独见君。野桥经雨断,涧水向田分。不为怜同病,何人到白云。”容晏轻轻地吟着,夜色吞下了他半张脸,那双隐在黑暗中的瞳孔仿若一汪沉寂的深潭。

容晏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年没见过这花开满城的艳丽景色了。也不记得,多少年没见过这样鲜活的人烟味儿了。自打他记事以来,身边就总是阴冷潮湿,灰蒙蒙的天笼罩着一群压抑静默的人,他很不喜欢这样的日子,却又无可奈何地在这样的日子里年复一年。红枫岭的枫叶四季如火,漫山遍野地生长着,成了多年来长在他心尖尖上的一点红。中原景色壮美,河山广阔,怪不得无数人生于此死于此,这里和他生长的地方实在很不一样。

“那日还是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怎么今夜却变成了荒村落叶,古路行客?阿容,你说寒山独见君,见的是哪个君啊?”

听这声音很是熟悉,沈潋拨开花枝,从身后桃花林后慢慢走出,带来一束月光。沈潋面含浅笑,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竟映得身后桃林黯然失色。

容晏没回头,只等沈潋走到他身边,才风轻云淡来了句:“你还真是闲的。”

沈潋笑了笑,轻轻蹭了一下容晏的肩,笑眯眯道:“想你想的。”

无论沈潋说出怎样的话,容晏也已经见怪不怪了。或许此人天生厚脸皮,是个没底线的,否则也不会如此惹人烦言,三天两头打扰个没完。不过想起沈潋此人有时语出惊人,竟连以身相许这样的孟浪话都能说出来。男子以身相许,容晏还是第一次听人在自己面前这样堂而皇之地说出口,不免心中多出几丝好奇。容晏觉得,此人实在有趣得很。

于是,脚步微向前挪,容晏转头看着沈潋,注视了沈潋好一会儿,眼神中带着几分莫测笑意。

“就这么喜欢跟着我?”

此刻,沈潋被容晏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容晏瞳孔中的那一抹微微碧色,像是一个漩涡,差点就把沈潋吸了进去。沈潋回过神来,轻飘飘觉得,容晏的声音实在和他俊美妖异的外表不同,在深夜时竟然低沉得有些好听。沈潋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那什么,阿容,我来夜探香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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