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薛半半就被薛心媛催命一般叫醒,逼着她梳妆打扮,离约定时间还有两小时就迫不及待地催促她出门。
她在镜子里照了照,被迫穿上的低胸小礼服裙显得格外刺眼,尤其是V领处那片白花花的肉让她浑身别扭。这么明目张胆地妖魅出场,是不是太夸张了!
“我能不穿这个么?好像巴不得倒贴去酒店似的。”
“不行!你这个年纪,就是巴不得的事!再过几年可就没有男人愿意正眼看你了!”
薛半半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行吧,都听你的。”
相亲对象老老实实地提早十分钟到达了餐厅,和照片上如出一辙,带着厚厚的黑框眼镜,国字脸,打扮倒还算干净,外貌总体给人一种整齐和正气的感觉,如果没有头上那一点谢顶的征兆,外貌评分应该算中上。
他拘谨地笑了笑落座,目光不由自主地在薛半半的V领处流连了一瞬,面色竟红了起来。
浅谈几句之后,她知道了他的名字:吴义辉。还有从事的职业,所谓“搞研究”算得上生物药用,只是他不研究生物,而研究死物。到了这个时代,每个人死后尸体都会统一回收,分割成不同的部位,连接仿生仪器再进行药效试验。这比几百年前用动物做活体试验的方式更人道也有效了不下百倍,可听上去总也让人毛骨悚然。
而他对薛半半的职业完全不知所云,说到电磁场,一副充其量只知道磁悬浮的状态。
薛半半礼貌地回以微笑:“我答应我妈这次相亲一定成功。废话不多说,如果你觉得我还算可以接受,我们试试吧。”
吴义辉目光一闪,一下子激动地站起来,满脸通红的喜悦:“可以吗?”他抖抖索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缎面盒子,“我也和我妈保证了,今天一定把它送出去!”
薛半半嘴角一抽:“什么?”
“订婚戒指!”他打开盒子,里头是两枚镶着碎钻的对戒。从款式看来,的确不算新潮了。他讪讪地抓了抓脑袋,“呵呵,我妈很早就买了,如果你不喜欢,今天先戴上,到结婚的时候我再为你买新的。”
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薛半半无奈地伸出手:“不用了,就它吧。我对首饰没什么要求的。”
吴义辉更是激动得眼光铮亮:“你的意思是,你接受我的求婚了?!我们就算订婚了!!”
一滴唾液随着他兴奋的呐喊溅到薛半半的手背上,她忍着恶心,还是坚定地戴上了那枚锁住她后半生的戒指。
这一回,总算可以交差了。她想。
果不其然,一回到家,薛心媛就捧着她的左手爱不释手,脸上笑得花枝乱颤:“终于让盼到了,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她猛一抬头,“婚期定了吗?”
薛半半嘴角抽搐:“我们才刚见面。”
“省得夜长梦多!”
“噢,一年后吧。”
“一年?!太久了!”
“嘿,我总需要时间彼此了解一下吧?”
“那你需要多久?”
薛半半叹了口气,掰着手指开始清算:“男女之间荷尔蒙高发期一般有六个月,我知道你等不了这么久,那就三个月吧。彼此了解需要三个月,三个月后定婚期,婚宴最快也得在六个月以后,如果我们选的酒店特别热门,可能需要一年,十二个月和六个月我取了平均值,也就是九个月。三个月加上九个月,正好是一年。”
薛心媛不耐烦地听着:“你可以一边预定婚宴一边彼此了解,还可以先把证领了,先怀上孩子!你可答应过我这次一定嫁,别给我耍花招!”
“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薛半半冷着脸,转身回了房间。
她是在半夜悄悄溜走的,研究所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场所,里头的工作人员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备受尊重。研究部为他们每个人都配备了堪比酒店的豪华单间作为员工宿舍,拥有全套先进的感应系统和高智能服务型机器人。他们不需要打扫、整理、洗衣、做饭,一切都被安排妥当,以保证他们尊贵的大脑上任何一条细纹都不浪费在与研究无关的杂活上。
还是回到这里舒坦多了。薛半半安心地躺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怎么她那个“妈妈”就不像别人那样愿意为她节省珍贵的脑细胞呢?
无名指上的戒指硌得慌,也硌着她的心。更让她头疼的是那个抢走闪电的人,该死的小偷,强盗!周一的例行会议上,她原本能递交一份完美的答卷,现在全毁了。
“您离上班时间还有8小时。请尽快入睡,保证睡眠质量。”这是床在说话,如果她不躺上去,它会一直念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