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直记得九月的脸。
九月带他回来，才一年，于镜让他恢复如初，然后立刻跟九月成婚。
萧坤亲亲九月的手，歉然道：“萧夫人，是我不对。”
九月摆出一副傲然模样：“说吧，错哪儿了？”其实她心中不安，有点想逃。这是第一次正式和萧坤谈起这件事。
若不是心中一直缠绕，她也不会经常做梦，梦见自己又抓不到萧坤。
有时午夜梦回，发觉自己原来被萧坤牢牢抱在怀中，才终于放心，再次入睡。
萧坤起身，从背后环住九月。把头埋在她发间。他刚回来的时候于镜剃光九月的花白头发，让一头黑发重新长出。
如今已经长发披肩，浓密厚重。九月说，是因为这两年她太喜悦。
“九月。是我对不起你，我所以为的对你好，其实原来让你痛苦。倘若我知道我的离开，会让你流离颠沛三年，那我一定留下来。我不知道怎么对你好，才能让你心安。但我一生不负你。”
九月回身怔怔望着萧坤，他这样自然地说出誓言，似乎已在心中萦绕百回。她不由地伸手勾住萧坤脖子，身体前倾，靠在萧坤臂膀，闭上眼。
若是老天还能把她失而复得的夺走，那就太不是东西了。
不怕了，有萧坤在呢。
“既然如此……那我做的枣泥山药糕吃不吃？”
萧坤打了个冷战，试图强颜欢笑，然而失败，苦着脸道：“吃。”
他夫人最近迷上下厨，当真是料理界一大灾难。短短数月，他已经吃过了咸的杏仁豆腐，甜的云片火腿，夹生的糯米饭，硬得可以断刀的炖牛肉。
都说是要做母亲了转了性，萧坤却实在巴不得自己夫人这点“洗手作羹汤”的贤良劲儿早些过去。
奈何姑娘丝毫不受挫，热情一日高似一日。近日还开始学做糕点，新栗粉糕，茯苓霜，奶油松瓤卷酥，五仁萱花酥，不一而足。
为了她这点热情，厨娘每日要多工作一个时辰来打扫战场。萧坤最惨，要打扫她做的这些凡人难以下咽的菜肴点心。
九月乐颠颠地端来一盘软踏踏堆着的不配称之为糕的事物，萧坤用勺子挖了一层泥状物，壮士断腕一般塞进嘴中。
甜、滑，迅速融化，给味蕾披上一层愉悦。竟真的好吃。
“好吃吗好吃吗？”九月期待地看着萧坤，察言观色，笑了：“我就说，是不是很成功……”
萧坤把九月揽过来，凑近她耳朵，轻轻道：“好吃，但你快点生，我想吃你……”
作者有话要说：九月再见了，谢谢你们陪她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