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怎么办?
萧坤笑了:“你看,我说了是八荒四合独一无二的内功吧。”
“嗯。”九月脑中一片空白,茫然地点点头。
于镜的手已经搭在萧坤手腕,她发觉自己手不自觉在发抖。
九月出现了危险,他就毫不犹疑地使出已经十多年没有动用过的内力。
原来他还是像少年时那样,为了他关心的人,会不顾自己的性命。
还是那个血热在深处的萧坤。
脉象紊乱,周身气息逆行,内脏几乎都要移位。
可于镜不能说,萧坤只看了她一眼,她就知道,萧坤想让她说的是什么。
“没什么事。”于是她隐轻描淡写地说,“多年不见,夜华功已臻化境,恭喜您老啊。”
萧坤赶紧做低伏小,表示自己错了。
于镜不理她,径直走过来看九月的脖子。
九月听出于镜对萧坤不听话使出内功的不满,但因此却有些放心了。那应该是真的没什么事。
“看你吓的,他偷偷摸摸把功夫练得这么好,不是这次还不知道。放心,他一点事都没有,还不没你的伤严重呢。”
九月才觉得有些痛,“嘶”的一声。于镜随手撒了一点白粉上去,立刻就止住流血。
玉梳没毒,但这二夫人就算杀人未遂,也不是死罪,怎么会这样突然暴起要索人性命?
段正明和彭华不知前因,看到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和紧张无比看着萧坤的九月,很觉奇怪。此时沈少爷已经带着自己母亲逃一般出去了。
但两人反应还是极快,抓住还未咽气的二夫人,问她沈醉到底死于谁手。
二夫人似乎大梦初醒,想起那个深夜出现在她房中,指引她做自己想要做的事的那个浑身长满肉瘤,发出恶臭的女子。
终于明白,原来自己是被人利用了,只能说一句“对不起……”,然后缓缓闭上双眼。
“应当跟沈醉的死无关。”九月三魂归位,这时插话,“麻烦彭大人检查她身上百汇、期门、商曲三个穴位。”
彭华解开尸首衣服,发觉九月所说的三个穴位皆有一个极小的孔,伸手掏出一只磁铁,吸出三枚牛毛般的小针。
果然是秀色。
阴魂不散。
她知道城中发生案件,九月已经出发来查,所以将二夫人制成傀儡,伺机杀害九月。二夫人心智迷失,想要杀害大夫人未遂,秀色担心她被关入牢狱。即刻下令叫她杀掉九月。
二夫人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丝毫不会功夫的人,竟如同一流高手一般快得惊人。
九月突然理解,为何当年十五杀和萧家马队,会落败于十几个乡间地痞。
“还有多久?”深夜,萧坤敲醒本就睡不着的于镜。
“好好静养一动不动叫我把你身上扎满针,或许可活个一年半载。就你现在这样,不超过两个月。若非夜华功再进一阶,今日你就要暴毙当场。”
于镜语气再阴阳怪气,还是藏不起自己的悲哀。
“这么短?看来黑衣阁的内叛和秀色,都得在这时间内清理干净了。于镜,有件事……”
“瞒着九月是吧?最多两日之后,你身体会出现症状,会迅速枯竭,会日日咳血,怎么瞒?”
“我自有办法。”萧坤不再说话,过了半晌,他沉沉道:“到时候,还要请你照顾好她。”
于镜白他一眼:“知道了,快滚出去,老娘要睡觉了。”
看着萧坤离开的背影,多年未流的眼泪簌簌滴落。
这次,她真的要失去萧坤,大罗神仙也挽回不了了吧。
很多年前,有个男子告诉她,真正伤心的眼泪,是滴下来的。
上一次她这样哭,还是失去这个男子之时。
她还记得那些他总是轻叹可自己听不懂的话。
“黄帝游乎赤水之北,登乎昆仑之丘,而南望还归,遗其玄珠。使知索之而不得,使离朱索之而不得,使吃垢索之而不得也……”
作者有话要说:不定期更新,觉得自己没脸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