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顺着萧坤的眼神看过去,心叫糟糕,要得罪这人了。安姝爱美,说今日参加婚宴要漂亮一些,缠着要借这玉簪戴。九月也无所谓就借给安姝了,不巧就碰到了萧坤。
小蓝见萧坤不说话怕九月尴尬,忙笑道:“萧大哥是朱株的好兄弟,今日兄弟婚娶,自然要来。哎,这位是?”看向安姝询问。
九月回过神:“小蓝姐姐,这是我表姐安姝。表姐,这是萧家玉庄的萧坤,这个是小蓝花圃的小蓝姐姐,我都跟你说过的。”
安姝看了萧坤一眼,脸上一红:“嗯,久仰大名。”
萧坤冷着脸,不发一言。九月赶紧拉着安姝坐下来。
拜了天地,入夜,大红灯笼亮起来,一派温馨。开席,新嫁娘出来敬酒,身上一袭红嫁衣,黑暗中灯光下周身似乎有微微的烟霞笼罩,美丽无比。新郎的朋友一起起哄,新娘满面红晕,人比花娇。
九月盯牢新娘看得呆住,小蓝推她一把:“怎么了,可是也想嫁人了?”九月嘻嘻一笑,凑到安姝的身前:“姝姐,你帮我打听一下,新娘子的衣服是谁做的,哪里买的?”
小蓝坐在旁边听到了,笑道:“可巧,我刚好知道。这嫁衣由朱株母亲亲手制成,布料是三十年前她家自江南得的丝绸,贵重无比。因为灯下看起来如同烟雾笼罩,所以这布,就叫做轻霞缎。朱家得皇上恩裳,御赐了三匹。当年朱株母亲和若静姐的嫁衣都是这缎子做的,轰动一时呢。”
九月看着这嫁衣,却觉美得不祥,悄声同萧坤道:“这衣服好像齐香韵自尽时脖子上那条红绫。那日夜晚我看到时,那红绫也是这个样子,带一点朦胧,我当时没有在意。这样看来,那条红绫的料子,也可能是轻霞缎。你等会而能不能带我去找朱株的母亲?”
萧坤也不好再闹脾气,硬邦邦回了句:“好。”
新娘王夏敬了酒,被丫鬟搀着到后院去了。一群年轻人闹着要闹洞房,小蓝和王姝也跟着去瞧热闹。朱株母亲坐在院心,笑着看年轻人吵闹。
九月赶紧拉着萧坤:“快带我去问问伯母。”萧坤不动,九月回身,看他一脸不满。九月一下想起来了,绮罗簪啊,赶紧哄:“诶那个啊,我只是借给表姐戴一晚上而已,不是送她。”萧坤不满:“我送你的东西你叫别人带着?”
“什么你送我的,老夫人送我的,而且那是我赢的!”九月急死了,“萧坤,现在能不能关注一下正事,正事!”
萧坤哼了一声,暂且放过,带她去找朱株母亲。介绍一下是宋桉的女儿,宋九月。九月嘴甜:“伯母好,恭喜恭喜。”
朱株母亲连忙让出地方叫九月坐,打量她:“九月姑娘,我知道的。年纪竟这样轻,真了不起。快请坐快请坐。”
九月坐下来道:“按理说今日贵府大喜,不该来打扰您。但是有个问题同我在查的一个案子有极大关系,不得不请您指点,还请谅解。”朱株母亲笑道:“哪儿的话,今日你们来我真是高兴。有什么忙我能帮的,尽管说,千万别客气。”
九月问:“我听小蓝姐姐说,新娘身上穿的衣服,叫做轻霞缎可是?”
“是呢,因为我家一向为官府缝制官衣,承蒙宫中厚爱,御赐了三匹轻霞缎。轻霞缎停产已久,如今看来,当真是稀世珍宝了。这布白日看起来与寻常布匹无异,但在灯光下却说不出的美丽。”口吻中一点骄傲,一点神往,想到朱家的风光,也想到自己嫁人的时候。
“怪不得各个布行当做寻常绸缎,”九月自语,“那,这样的珍物必定妥当保管,可曾有过遗失?或者……您知道腾越府中还有谁得过这样的布匹?”
朱株母亲答的飞快,没有一点犹豫:“腾越府中从未听说有过谁家也有,我家的前两匹三十年前都用了,只剩这一匹我亲自保管,钥匙一直贴身带着。现在给我儿媳妇做了嫁衣。”
九月笑道:“可见您对儿媳妇是真的疼爱,那明日……”
婚房门猛然被打开,朱株站在门口,脸色惨白。一群刚要散去年轻人正想起哄,看他脸色不对,忙问怎么了。朱株母亲眼看着这边似乎有事,也站起身来望着朱株。
朱株声音颤抖,“小夏,小夏不见了!”